温叙言提起找温父帮忙时的表情,跟他刚才的话语,让我意识到什么,“温先生答应帮助乔伊转学是有条件的。为了帮助乔伊,你跟温先生做了交易。”
“乔伊放弃转学,交易失败。”乔伊被欺负得难以支撑下去,再次升起转学念头时,施砚会再次向温叙言求助。温叙言看似冷漠,话语不多,实则对朋友掏心掏肺。面对施砚的请求,他不会无动于衷。温叙言看出我的疑惑,“我的确找了父亲两次。第二次,他提出其他条件,被我拒绝。”“你已经给过乔伊一次机会。”温叙言未明说温父提出的条件,从他的态度上,我已知那是他无法接受的条件。他清醒独立,不圣母,不会为了乔伊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温叙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响起,是施砚打来的。“温总,我想拜托你件事。”“事情跟乔伊有关的话,我无法确定,是否可以帮你。”温叙言的话,让电话那头的施砚沉默了两秒。电话漏音,我将他们的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从施砚的反应看,可以确定他拜托温叙言的事,跟乔伊有关。“乔伊跟我坦白,真正的乔彬已经死了。她带回福利院的那个,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刚失去弟弟,那个孩子跟乔彬各方面十分相似。看到他,她好似看到了乔彬。不忍他一个人流浪在外,就把他带在了身边,寄托她对弟弟的思念之情。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她本不想揭开伤疤,回忆弟弟死亡时的场景,却又不想让你们大张旗鼓,寻找假乔彬的父母。他的父母抛弃过他,他现在有能力赚钱,他父母得知此事,会争夺他的监护权。万一监护权落到他们的手中,对他来说是个灾难。”“她不想让我们找到他的父母,存有私心。”“乔伊说,只要你们不再寻找假乔彬的亲人,她愿意跟恒通签订长约。”“我们就算是找到他的亲人,在没有确定他们的人品前,也不会将乔彬的事告知他们,更不会让他们相认。”“温总……”“徐警官说,在乔伊带乔彬出走的那年,有个跟乔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被人抽干了血液惨死。乔伊没有跟你提及此事?”“那个孩子是真正的乔彬?”“案发时间久远,徐警官只记得孩子也是稀有血型,是不是真正的乔彬,得等徐警官的调查结果。”温叙言眉头轻攒,“如果查实他的身份,你身为专攻刑事案件的律师,比我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乔伊既然已经跟你提起此事,你不妨再深入了解些。”“或许是因为乔彬惨死,乔伊深受打击,才不愿意提及当年的事。”施砚为乔伊找理由。“她立的是深爱弟弟的人设,弟弟死得那么惨,她就没想过查询真相,为弟弟讨个公道?“有些事不是她想做,就有能力做到的,就如当年……”施砚深感无力,“我盯了庞氏那么久,庞清玥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有你盯梢,她迅速成长。有的时候,适当松一松,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施砚是当局者迷,他背负包袱多年,迫切地想要将庞清玥绳之以法,反倒让她,谨言慎行,丝毫不敢松懈,没有半点漏洞疏忽。施砚思索温叙言提议的可行性。“乔彬的事,乔伊知道些内幕。在她的事情上,我们耗费了太多时间,希望跟她有关的一切,在短时间内有个结果。” 温叙言说完,挂断电话。施砚是个聪明人,可以明白温叙言话里的意思。车子驶入小区,在温叙言家门口停下。他没有下车意思,我出声提醒,“温总到家了。”“最近你没有把狗子送过来。”“狗子最近两天不舒服,我把它送宠物医院了。”自打那天在温叙言家里发生暧昧的一幕后,我极力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刚好狗子打了几个喷嚏,精神不济,胃口不好,我在上班时,将它送到宠物医院。“二五跟它相处久了,它不在,二五有些不习惯。周姨今早跟我说,二五白天不时地会嗅狗子的玩具。”“二五平日里对狗子很冷淡,我以为狗子不在,它会自在舒服些。”“人相处久了会习惯对方的存在,动物跟我们一样。”温叙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我也已经习惯了阮助理的存在,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温叙言的话语,让我的胸口一阵狂跳,我未来得及做出回应,温叙言已经关上车门,径直走向别墅大门。他是知道我有离职的念头了?想到这里,我看到他高大孤寂的背影,心紧揪在一起,落下车窗,却又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我双唇嗫嚅几下,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院子,关上大门。大门阻隔了我的视线,我坐正身子。脑海中浮现他落寞的表情,我的心好似被一群蚂蚁噬咬,微疼。我想打开车门下车,去找他,又不知道见面要说些什么,我的心好似在油锅里滚了几遍,焦灼难安。良久,我才调整好心态,将车倒回到自家门口。家中,客厅空荡荡的,我来到书架前,随手抽过一本书,书中夹着的明信片,让我一阵伤感。翌日,我随手关掉已经响起的闹钟,赖了一会床,等起床气消失干净,才不情不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