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尉迟隆认为唐帝并没有因为流言,而对楚越生出不满。
然而,贤王听了尉迟隆的话后,却是轻笑一声。
“没有离间吗?”
“可依本王看,却未必。”
贤王这话说的极为笃定,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引得尉迟隆抬头看了一眼。
“……王爷为何这般肯定?”
尉迟隆略为迟疑道。
“陛下对太子殿下的恩宠,臣也是看在眼中。”
“如果不是信任,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将重要的大事交于太子手中?”
“当时太子前往大永之前,曾张口向陛下要大唐境内所有可以调动军队的兵权,听闻陛下二话不说,直接就允了。”
“若不是极度信任,陛下又怎么会放心将兵权交于太子手里?!”
“更何况,今日在御书房中,臣暗示陛下太子功高盖主,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陛下打断,还怒斥一番……”
“这难道,还不足以证实太子在陛下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吗?”
“呵,不可动摇?”
贤王一听尉迟隆提到这四个字,呢喃了一番,面露讥讽。
他看向尉迟隆,眉毛一挑,话语意味深长。
“哎,尉迟隆啊尉迟隆,枉你跟了陛下身边这么年,竟然还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闻言,尉迟隆尴尬一笑,态度谦卑。
“是,微臣愚钝。”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臣才需要仰仗王爷的提点,若是没有王爷,就没有今日的尉迟隆啊!”
尉迟隆找准时机,就朝着贤王趁机表了一波忠心。
闻言,贤王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尉迟隆,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倒是挺会见缝插针的。”
“罢了,不过你要明白,这世上,尤其是在皇兄哪里,从来都不会有不可动摇一说。”
“本王与皇兄从小一起长大,相处最多,针锋相对的时候更多。”
“当年为了那皇位,我们之间的暗战硝烟有多激烈,不是他人可以想象的。”
“也正是如此,本王相比他人,要更加明白皇兄的性情。”
“君王榻上,岂容他人酣睡?”
说到这里,贤王不由冷哼一声。
“我们这位唐帝陛下,极其看重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当初他既然容不下本王、容不下在朝堂上一家独大的张丞相……”
“那么,如今已经在大唐境内、在七国拥有奇高声望的楚越,也一样不会被他所容。”
“从前他恩宠楚越,信任楚越不假。”
“然,起初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制衡张穆林罢了。”
“所以,他才放任楚越发展势力,打压张家。”
“后来,皇兄肯将兵权交于楚越,也是因为国之为难。”
“他很清楚,此等危机,也唯有楚越会毅然挺身而出,拼经全力去化解危难。”
“并且,这期间楚越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由此,他才会如此看重楚越。”
“可是……你再看看,当下,又是何种形势?”
听到这里,尉迟隆不由一怔,缓缓道。
“当下……唐国已经晋升七国列强之一,再加上唐永联姻,我大唐在七国中的地位已然稳固。”
“而大齐和大商,因为前段时间的那一战,陷入内乱,两国前者国丧,局势不稳,后者储君病逝,国内元气大伤。”
“这外患危机暂时解除,现在我大唐正是蒸蒸日上,前景一片大好啊!”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啊,您的意思是莫不是……”
贤王双眸一眯,冷笑。
“不错,大唐已经焕然一新,地位稳固。”
“楚越这把趁手的‘兵器’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也该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刻了!”
!。
虽然,尉迟隆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听到贤王说出‘卸磨杀驴’这四个字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心头一惊。
“这……不至于吧?太子可是陛下的嫡子啊!”
“哼,嫡子又如何?”
贤王看向尉迟隆,语气淡淡却又无比残忍。
“天家无父子!”
“父子又如何?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依着皇兄的性子可是会六亲不认的。”
“就算他们之间有几分父子的情谊在,可那也绝对大不过皇权啊!”
“今日,如果是本王向皇兄禀告宫外传言一事,他或许还不会那么容易听得进去。”
“甚至,他还会认为,那些大不逆传言,跟本王有关。”
“可若是你这个‘亲信’亲自到他面前说……那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他越是因你所言而怒斥你,这心里……就会对太子的疑心越大。”
“看似皇兄是因为信任而维护楚越,但其实他们的间隙已生!”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