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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一个蓝色的付了钱之后,给穗岁戴上。
穗岁一边将手镯举到眼前欣赏着,一边说:“真好看。”
到了侯府,穗岁将她在游船宴上打听到的事情说给娄钧听。
“那日,袁大人说湖广总督收受贿赂的方式是高价卖了自己的字画,而这位对漕运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的潘汇,则是利用职权之便,私设关卡,对过往漕船收取高额‘过路费’。”
穗岁在游船宴上注意到来参加游船的夫人小姐之中,有一个似乎对潘夫人有很大的敌意。
而且,她还注意到,潘夫人每次经过这位夫人的面前,都会不经意地抬手,露出手腕上的金镯子,还会摸一摸脖子上的宝石项链。
由此,她猜测这二人定是互相攀比,认识了很久的假闺蜜。
这样的人最是愿意说潘夫人的不好,若是和她套套近乎,肯定能打听出来不少秘闻。
穗岁不动声色地和那人套近乎,夸的那人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也就没有了警惕心,和穗岁一见如故,在穗岁一点一点地引导下,说了很多她知道的关于潘府的猫腻。
穗岁继续说:“这些过路费应该都是有记录的,侯爷想法子拿到账本,就能坐实他鱼肉百姓,以权谋私的罪责。”
“而且,他还在各地开设了许多商号,利用漕运的便利,进行走私、贩卖私盐等非法活动,其财富之巨,令人咋舌。”
穗岁想起那夫人说起此事的时候,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夫人骂道:“瞧瞧她那穿金带银的富贵样子,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京城里有哪个官家的夫人,会是她那样的做派?!真是丢人!”
想起在游船宴的场景,穗岁不禁笑了起来:“在游船宴上,真是精彩。”
娄钧将她揽在怀里:“这几日不要出府了,潘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怕是会狗急跳墙,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穗岁点点头,她也知道潘府最极端的手段是就是派人刺杀她和娄钧。
她说:“侯爷也要小心一些。”
娄钧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触摸着她光滑的肌肤,他的唇慢慢靠近,最终温柔地覆上了她的唇。
穗岁仰起了头,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卧房里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二人亲吻的声音,还有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
娄钧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精壮硬朗的胸膛贴上了她柔软的上半身。
穗岁感受着他的力量和温暖,手臂也不自觉地环绕住了他的脖子,同样温柔地回应着他,她的唇与他的唇相互探索。
娄钧握住她的腰,用力向上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二人的心跳加快,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
与侯府卧房这边的温柔旖旎,香艳暧昧不同。
潘府这边,潘汇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潘夫人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做了这么多,可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非但没有破裂,反而更好了?
潘夫人说:“老爷,此事我也是尽心尽力地办了的,又是安排戏班子,又是找人易容,找了个男人将她的帕子掉落在了安国侯的面前,还让丫鬟往她的身上塞了男人的香囊……
“可是,怎么能不管用呢?”
她安排的桩桩件件,换做是任何一家,都能让夫君和主母吵上个三五天,可安国侯和安国侯夫人就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她实在是想不通,更是无法相信二人之间,竟然会如此信任彼此。
潘夫人忽而想到了什么,她说:“老爷,会不会是这安国侯对于穗岁本就没有情意?他实际上喜欢男人,取了穗岁这个兄弟的女人不过是掩人耳目?”
“若是这样就说的通了,没有感情,自然不会吃醋不高兴……”
潘汇无奈的摇摇头,后宅的女人就是看的话本子太多了,想象力过于丰富,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留在这里了:“我还是高估了你们后宅的这些手段,罢了,还是我自己想法子吧。”
潘夫人悻悻地走了,潘汇弯曲手指,指关节敲击着桌面,他说:“这么多手段都行不通,那就把她给绑了!丢了老婆,他安国侯总不能丢下失踪的妻子,去湖广查案吧?”
沐风有些犹豫:“老爷,这安国侯夫人毕竟是太上皇的私生女,如今已经被认了回来,是长公主了,这么做不好吧?”
“若是被皇家的人发现了,我们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潘汇冷哼一声:“怕什么?兵行险着,才能制胜。”
……
次日的朝堂上,御史台的人参奏栾竹德行有亏,没有资格去彻查朝臣行雅贿之举。
御史台的言官说:“皇上,栾大人连自己的家务事都管不好,又怎么能秉公执法地去查这贪污受贿的事情?”
另一个御史台的人紧跟着说:“臣附议,栾大人私德败坏,有损为官者的威严!应当让栾大人闭门思过!将其罢职!”
御史台的人并不都是袁庆平这样刚正不阿的人,也有一些言官已经成了朝中权势的走狗,指哪儿咬哪儿,需要他们说什么话,他们就说什么话。
这些的人并不在少数,毕竟,御史台是个清水衙门,不从这些权势手里捞些油水,在这一掷千金的京城,日子过的未免过于寒酸。
卫景澄听了几人的话后怒道:“你们几个言官,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就为了阻挠栾大人去查案的吗?”
御史台的人才不管这些,他们收了好处,便要想着法子去参奏栾竹,根本不把卫景澄的话放在心上。
卫景澄急了,不依不饶地骂道:“作为御史,你们本该清除腐败、维护江陵国的法纪,可你们听听你们都在说什么?!”
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明昌帝看着一言不发的栾竹,问道:“栾爱卿,对于此事,你可有话要说?”
栾竹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纸,弯腰双手呈上:“臣恳请自证清白。”
明昌帝身旁的太监快步走下来将两张纸张拿走,又快步走上去呈给了明昌帝。
栾竹说:“那日阻拦臣车架的女子名叫应招娣,是京城附近的龙门村人。”
“前几日,也就是皇上命臣去湖广一带彻查范寿邑贪污受贿一事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应家,要其在臣出城那日阻拦马车并当街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