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政殿伺候的公公岁安认得绿萼,听闻王妃过来,恭敬行礼。
“王妃来得不巧,摄政王去了慈安宫。”
“慈安宫?”沈雁归问道,“王爷常去慈安宫吗?”
岁安一直待在辅政殿,不晓得王府里是什么情况,他如实道:“太后垂帘听政,王爷代行国事,自然要常在一处商议朝政要事。”
商议朝政,这是大事,沈雁归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
“那想来……王爷和众位大臣都在。”
“在慈安宫?”岁安摇头,“慈安宫乃是太后娘娘的寝宫,岂是旁人能随便去的?”
说得也是,慈安宫是太后的寝宫。
“可知王爷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王爷去了慈安宫,都是要用过晚膳再回来的。”
用过晚膳再回。
只有摄政王和太后娘娘。
王爷这几日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住在慈安宫的?
沈雁归想起娘亲今日的教诲。
门当户对才会产生感情这种东西。
一无所有的沈雁归和天下尽在掌控的摄政王,这种从身份开始,就不对等的人生,怎么可能会产生爱呢?
不对等的感情,上位者对下位者,是施舍,下位者对上位者,是乞讨。
做好替身王妃就行了,收好他的施舍,只要母亲和妹妹平安,还奢求什么呢?
母亲的教训还不够吗?
糊涂。
绿萼方才在门口吩咐一个小公公去慈安宫给王爷传话,进来发现王妃要走。
“王妃不等王爷吗?”
沈雁归一如既往的温柔,“不了,王爷政务繁忙,我本不该来扰他。”
绿萼有心解释,可是王爷人在慈安宫,事实胜于雄辩,她有种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的自责。
“那药……”
沈雁归却是满脸淡然,不见任何不悦,道:
“这些不过是口耳相传的偏方,用的都是寻常药草,宫里有最好的大夫和天底下最名贵的药材,王爷的伤大抵是好了。”
绿萼一时分不清王妃是在说药,还是在说人。
“那、那香包给王爷留着吧。”
她看了眼手里被捂热的荷包,兰香幽幽,这才是摄政王所爱。
沈雁归微微一笑道:“好。”
绿萼有些闹不清了,她还以为按照摄政王的性子,会独宠王妃,没想到心里仍是放不下旧爱。
绿萼有心拖延,奈何先前吩咐去慈安宫的小公公,仍同从前一样,只守在慈安宫殿外,静等摄政王从里头出来。
沈雁归不愿看自己成为笑话,还是回府了。
?慈安宫。
“……朝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他这孩子从小就与你亲近,赐婚的事,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怕你孤单,所以才擅自做主……”
太后冯妧清一袭丁香色简绣长袍,发髻上零星缀着几朵珠花,一支宝石偏凤钗。
她钟爱富丽雍容的装扮、重工繁复的衣裙,可以彰显自己的地位,可是私下为投墨承影所好,扮相尽可能素雅。
冯妧清口中的朝儿便是小皇帝墨临朝。
赐婚一事,一开始,墨承影确实是反感的,因为他想将正妻之位留给自己的心上人,可而今不同了。
他娶到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太后若为此事担心大可不必,赐婚之事,本王还要感谢皇帝,为本王寻得佳人。”
太后?
冯妧清自成为太后以来,私下里,这是第一次从墨承影口中听到这个称谓。
“景明,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太后言重了,本王是真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