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烛火灭,里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赫连珏意识到其中有诈,脚步不动声色后移。
绿萼没有武功,反应却不差,她侧脸看过去,“怎么?百夫长食髓知味,上次听了墙角,这次又想听?”
赫连珏立刻便反应过来,绿萼说的是自己将沈雁归掳走前一夜。
“营中近来事多,我只怕有变故。”
绿萼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将脑袋凑过去,学着那些长舌的下人模样,闲话道:
“咱们王妃端庄持重,轻易不会出声,除非王爷逼她。”
“逼她?”
“闺房之乐,王爷的小爱好。”
侍卫巡逻走过,绿萼咳了两声站好。
沈雁归看着床上上一刻准备行周公礼,下一刻直接幽会周公,忽然有点相信阿娘是杀过人的了。
这瞬间将人放倒的药量,分寸稍微过那么指甲盖一点,便能要人命。
她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点了一片香,放在床头。
青烟袅袅,散于帐中,沈雁归将江焰从墨承影身上掰下来,给她换了个拧巴的姿势躺着,又用被子将墨承影裹得严严实实的。
睡吧、睡吧,你想要的,在梦里都会出现。
做完这一切,眼睛也已经适应黑暗,她无声走到榻边。
月上中天,外头的虫鸣衬得夜色愈发静寂。
窗外一束清辉正好落在榻上,沈雁归听着帐中均匀的呼吸声交错,浅浅入眠。
忽然——身旁一热,方才睁眼,眼前一黑。
她心头一惊,未曾听到半点脚步声,怎会有人来?
一张被子两个人,沈雁归开口之际,他以吻封缄。
沈雁归还以为是赫连珏搞偷袭,大半夜进来玩刺激,她手都已经摸到银针了,耳畔响起一个声音。
“卿卿,是我……”
似蚂蚁排着队踩着绒毛,钻进耳朵。
微不可闻。
他抱着她,手按着后脑勺,鼻尖相抵,温湿的气流环绕。
这声音、这触感,是景明没错。
可他为何会醒?
他会醒,那江焰呢?
沈雁归心跳快了些,她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推了两下,示意他赶紧回去。
“不用担心,破山已经在门外,赫连珏和他的人进不来,有阿娘的药,江焰醒不过来。”
沈雁归懂了,阿娘是利用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解药在墨承影先前喝的那碗汤药里。
她放在他胸口的手,顺着皮肤滑到后背。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他喃喃诉着思念,“明明你这一整天就站在我身边,可我还是很想你。”
言语所能表达者,不及内心万一。
唇齿相依,游鱼相戏。
狭小空间里的有限氧气,无法支撑绵绵情意,呼吸不畅,她想要分开,可他不肯,匀出一只手,将被子往下扯。
二人终于从被中冒出脑袋,沈雁归感觉自己差点被溺死。
墨承影放过她的口唇,移步耳旁,牙齿细细啮着耳垂,还带着不确定。
“这真的是你吗?”
从前他很喜欢吻她的眉眼、她的额头、脸颊……她的每一寸皮肤,可是眼下易了容,他只能在唇上找感觉。
唔,耳朵好像还是她的耳朵。
他又去瞧她的脸,月下那双眼睛是对的,可是容貌总是不对。
“我怎么觉得跟别家的小娘子好上了?”
沈雁归眉头一拧,娇滴滴哼了一声,那手往他胸口一抵,分明在说:
不确定还敢亲我?
“不确定。”墨承影道。
他眨巴着一双眼,盯着沈雁归,试图将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儿,与自己的心上人对上。
“让我确定确定。”
沈雁归感觉到皮肤划过一阵湿湿凉凉,从耳廓、到脖颈、到肩、到锁骨,衣裳顺着他的意落下。
“嗯?”你别乱来。
沈雁归还没什么动作,他倒先不乐意了,“你别乱动,我伤得重。”
知道伤得重还敢撩拨?
墨承影能够精确领会到她每一个停顿所表达的意思,“我不管,我要确定这是我夫人。”
婴儿寻到口粮。
他埋头山间。
手感是对的,气息是对的,还差点什么。
是什么呢?
小摄政王冒头,无声询问小王妃:是你吗?是你吗?
抱抱我好不好?
让我进去瞧瞧你好不好?
沈雁归的手碰着他的伤口,示意:伤口方才结痂,大夫说了,不宜剧烈运动。
“大夫说了不算。”
“总要留下些痕迹,不然如何糊弄外面那个?”
“好夫人,我的腰又没受伤,何必担心?”
几句话的功夫,薄被中已无衣裳。
助眠香发挥了奇效,江焰似乎动了一下,她在梦中完成了赫连珏的嘱咐,现实里偶尔发出一点声音,吓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