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错就要认。”
安远伯家是前车之鉴。
众位夫人只怕惹了王妃,连带家族遭殃,更何况,连国公府老夫人都姿态都放下来了,谁还敢犟?
听到王妃这句“有错就要认”,大家得了台阶,忙不迭道:
“是我们有错,叨扰沈大人、沈夫人和沈小姐,是我们的不是。”
果然是一群欺善怕恶的东西!
沈雁归还以为她们多有骨气?
“孩子不会撒谎,他们既然说圆圆有错,咱们做大人的,少不得要查清楚,务必不错怪任何一个。”
沈雁归下令道:“绿萼,告诉王爷,明儿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宗正寺卿,亲自去一趟学堂,将事情原委查清楚。”
“刑部?”
“尚书?”
“大理寺?”
“卿?”
“宗正寺?”
“卿?”
杀鸡焉用牛刀?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道:“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小事,劳动各部大人,是不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诸位夫人马不停蹄赶到沈府来兴师问罪,也未见兴师动众,怎的要查清真相,众位反倒觉得兴师动众了?哦,我懂了。”
沈雁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是打量着我阿娘和妹妹,好欺负呢,是吗?”
“臣妇不敢,臣妇只是一时昏了头,还请王妃宽恕。”
众位夫人七嘴八舌认着错,还有人朝江佩蓉拜了拜,请求她的原谅。
“世家勋贵的孩子,将来都是要入朝堂,为国效力的,只要能教育好孩子,再兴师动众也不为过。”
沈雁归刻意拿出一股子端方体贴的模样来,“绿萼,再告诉王爷一声,孩子小不懂事,若非穷凶极恶,不必降罚。”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谢?
可不着急谢。
蛇打七寸,沈雁归晓得她们这些人在意什么,又继续道:
“‘养不教,父之过’,父亲和祖父没有过世的,记得让他们去辅政殿请罪。”
“王妃,这……”
沈雁归温柔道:“诸位放心,若是圆圆的错,本王妃亲自脱簪请罪。”
沈圆圆立刻为自己打包票,“姐姐放心,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压力之下,众人立刻便看清自家儿子的真面目。
于是各家的小公子们,被自家母亲、祖母,半是强迫的,按着脑袋朝沈圆圆磕头认错。
所以很多时候,公道不在人心,在权势。
眼下时机正好。
方才沈雁归和墨承影已经商量过了,借着沈圆圆见义勇为之事,封永嘉郡主,一则肃一肃学堂的歪风邪气。
“日后若有人再不敬师长、不友同窗,其父母当众杖责五十,有官降职、有爵夺爵,抄家罚没,其子永不许入仕为官。”
二则赐府邸单独居住。
“郡主年岁小,离不得生母,还要劳烦沈夫人陪同照应。”
当众宣告,将江佩蓉离开沈府一事合理化,连沈庭也不好多置喙。
院中诸位夫人,在京中贵妇中,嘴皮子都是出了名的厉害,她们既看到了真相,来日若有人敢乱嚼舌根,便就是她们出去颠倒了黑白,到时候直接拿她们问罪便是。
众位夫人离开之后,摄政王府的人便将江佩蓉的东西搬走。
萱葳堂空了下来。
永嘉郡主府就在摄政王府隔壁,现下连匾额还没有挂上。
马车载着江佩蓉母女,一路进了王府,暂且安置在栖梧院的「花晨月夕」。
“我离京之后,府上的事情,便由绿萼打理,青霜和春褀夏安秋绥冬禧,则分别跟在夫人和郡主身边伺候……”
从栖梧院回来,沈雁归便开始吩咐之后的事情。
几个丫鬟一听,互相看了一眼,七嘴八舌道:
“王妃的意思,离京不带我们?”
春褀道:“此去凶险,绿萼和青霜不懂武功,留在府上也就罢了,我们四个能够保护王妃安危,绝不会拖后腿。”
“什么叫也就罢了?我怎么会拖后腿呢?”
青霜不乐意了,“若没有我,王爷和王妃的计划哪能顺利进行?我被关这些日子,那秦湘意图不轨,还是我杀的呢。”
这倒不假。
秦湘得了赫连珏的授意,在府上寻找青霜,想多个要挟沈雁归的把柄。
她寻人的本事不赖,很快便找到青霜,大半夜想要将青霜打晕带走,结果反被青霜一花瓶砸中了脑袋。
位置特殊,当场毙命。
绿萼一听,“合着照你们这样说,便就我多余是吗?”
房间里女使吵吵嚷嚷不算,杏儿匆匆进来,说是冯婉言求见。
“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反正里头也没有吵出结果来,沈雁归索性先见冯婉言,静一静耳朵。
“我去书房见她。”
杏儿出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