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虽然我不知晓你是什么来头。但我将今日来找我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想抓我的,一拨是想将我从这个世上抹去的。想来你应该属于第一类人吧。”
李流云神情复杂地看着宋奎,没有说话。
宋奎自顾自继续道:“其实我被抓了和我逃了,从本质上说,是一样的结果,都会让那第二拨人寝食难安,那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能逃吗?”
“你是不能逃,但我也看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任何不被我抓回府衙的可能。”李流云冷冷道。
“万事皆有可能。”宋奎再次伸了一个懒腰,眼神瞟向地上的空酒坛:“尤其是在酒的世界,可能无限。”
李流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下一瞬便是脸色剧变:
“酒里有毒!?”
宋奎不想逃,更不想被抓,那与其坐等被灭口,不如主动自我了断。
“没错。”宋奎一脸平静:“使毒用毒,本就是我的专长。”
看着李流云那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宋奎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对方一脸失算的表现,这应当是宋奎今日第一件真正感到畅快之事了。
李流云抢前两步,就要往上冲,却被宋奎制止了:“将军不必费心了,毒已入肠,无药可救。”
李流云脸色铁青。
“轰。”
随着一声巨响,正厅那昔日雄壮的大门应声倒塌,姗姗来迟的朱副将恰在此时大步流星地闯入了正厅之中。
朱副将的脸色比李流云好不到哪去。
本来他是一直紧紧跟着李流云的,但路上不知从哪涌出来那么多小喽啰,正好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而他攻杀得愈凶猛,围着他的人反而越来越多,更令人可气的是,在他身前的李流云还趁机将几根冒着火星的烧火棍挑到了他身边。
四周燃起火焰的他,更是成了整场战斗的焦点,土匪官兵全都围到他的身旁,以朱副将为中心,成了场间最焦灼的搏杀之地,也成功地让朱副将深陷泥沼,动弹不得。
虽然这些土匪在朱副将眼中,不过都是随手打发的小杂鱼,但杂鱼虽弱,耐不住其量大啊,就这样,朱副将拼上了老命,一直厮杀到现在,才杀出了一条累累血路,顺利来到了大厅之中。
“你就是沙匪帮大当家?”朱副将怒目圆睁。
“是我。”宋奎懒洋洋地回道:“你又是哪位?”
“他就是你所说的第二类人。”李流云平静道。
“哦?”宋奎看起来有些惊讶。
“什么第二类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朱副将没听懂。
“怎么?朱副将是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位宋大当家的?”李流云不屑道。
“我为什么会认识他?”朱副将恼怒道:“李将军你是什么意思,本将是朝廷命官,为何会认识他一个贼头?”
“为什么?朱将军难道心里没数吗?”李流云毫不客气地反击。
朱副将的脸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了。
“李将军你是暗示本将与沙匪帮的贼人有勾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谨言慎行。”
“人证就在这。”李流云伸手一指宋奎:“待我将其带回去,好生拷问一番,朱副将,到时候你可就连抵赖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听着李流云的话,朱副将扭头看向宋奎,眼神中杀气浮动。
“哎,我说两位,能不能听我这个将死之人说一句。”宋奎哭笑不得,有些弱弱地开口道。
“你说。”李流云言简意赅。
朱副将的眼角却是在听到“将死之人”四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到了这份上,我不会也没有必要再说假话了。”宋奎淡淡道:“说实话,你们两位我今日都是头一回见,在此之前,我与两位,都是素昧平生,不曾相识,更谈不上什么恩仇勾连。”
“你是说,你的幕后之人不是他?”李流云一挑眉。
“李流云!”朱副将怒吼道:“你若敢再诬陷本将,不管你的靠山背景有多硬,本将都要与你不死不休,哪怕是要将官司打到玄都,也在所不惜。”
“唉。没意思,真是没意思。”宋奎摇着头,不住地叹息:“你们这所谓光鲜亮丽,庄严恢弘的朝堂,背后也尽是这些勾心斗角与彼此猜疑,还不如我在此占山为王来得自由痛苦呢,无趣,实在是无趣得紧,也不知另一个世界会不会也是如此,是尔虞我诈,还是大美和睦,猜不出,猜不出啊!”
宋奎的嘴角开始不住地溢出鲜血,不过一瞬之间,便演变成了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呕起血来。
“他怎么了?”朱副将悚然。
“在我进来之前,他便已经服了毒。”
“服毒!?那你怎么不救他?”
朱副将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愤怒,上抢两步,一把扶住了宋奎,但此时的宋奎,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俨然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了。
“他服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他的说法,药石无医,他说的应当不是假话。”
李流云摆了摆手,阻止朱副将的再次发怒。
“而且这次我们为了追求进军速度,带来的几乎全是骑兵,随军郎中一个都没有带,而方圆几十里渺无人烟,就算他此刻中毒不深,我们要花多久才能找到一个能解毒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