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
听到这道声音响起,少年立刻转过头来,站起了身,躬身行礼。
“任元见过长老。”
飞鹤走到近前,有些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师父呢?”
“师尊他今日外出访友去了,不在观中。”
飞鹤环顾了一下四周:“近来这些药草可好?”
“禀长老,圃中的药材长势都很好,今年的收成很乐观。”
“很好,你师父平日里忙着炼药,药圃你要悉心照料,尤其是我叮嘱的那几样,不能出一点意外,明白吗?”
“是。”
“这几位大人有些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不得胡言乱语。”
“是。”
飞鹤扭头望向吴青云:“吴大人,你想知道的,关于药圃的一切,都可以问这小子,他熟悉得很。”
“谢道长。”吴青云抱了个拳。
走到那少年身边,吴青云低下头仔细打量着那灰白小花,问道:
“任元,这花叫什么名字呀?”
“禀大人,此花名叫寒潭花。”
“有何药效啊?”
“禀大人,此花成熟后,将其花瓣磨成粉后,可有两个用处。一是制成熏香,宁神静气,助以安眠。”
“二是再加上其他辅料,制成药丸,可缓解头风。”
“这都是你师父发现的?”
“是,都是家师钻研所得。”
“此花在此种植多久了?”
“在我来玄都观之前,它就在这了。”
吴青云点了点头,看向飞鹤:“道长,我观此花颇有灵性,数量也不少,不知可否赠几朵予我?”
“这。”飞鹤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大人,此花虽在玄都观种植,但却是圣上御赐之物,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抱歉。”
飞鹤一脸歉意。
“无妨。”
吴青云摇了摇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强人所难。
“既是天子御赐,又岂有收回之理。你若不想给,便直言相告。陛下的圣名是你可以拿来当推脱搪塞的托辞的吗?还是说你平日里就常假借天子之名行那越轨之事?”
李流云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的身后。
“老道万没有此意,万万没有啊,更从不敢做那有损陛下圣名之事,将军明鉴啊,这罪名老道真的承受不起,求将军开恩啊。”
飞鹤道人被李流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听得他的一席话,更是又惊又惧。
“哼。”
李流云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答话,急得飞鹤都快跪在地上了。
“咳咳。”
眼见场面陷入尴尬,吴青云适时地咳嗽了两声。
“其实是李将军听岔了,方才飞鹤道长并未说不将这寒潭花予我,只是说此乃天子御赐之物,要我小心呵护,好好珍惜,既然飞鹤道长并未拒绝,自然也不存在滥用陛下圣名之举了。飞鹤道长,对否?”
“对对对。”飞鹤点头如捣蒜:“老道正是此意。”
“任元,还不速速去取药盒来,替吴大人将寒潭花装好。”
“是。”任元一溜小跑。
东西到手,心满意足的吴青云自然没有在此再多耽搁之理,只是临出门前,他又似有意无意地多问了一句:
“这药圃别院,飞鹤道长常来吗?”
飞鹤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常,老道俗事缠身,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是这样。”
飞鹤一路将几人送到观门前离去,才敢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出了观门,吴青云朝着李流云拱了拱手:“方才多谢将军相助了。”
“我帮你了吗?自作多情。”
李流云走到马旁,一跃而上,手拉缰绳问道: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要那寒潭花何用?”
“无他,唯直觉尔。”
“哼。故弄玄虚。这案子你要是破不了,就等着到龙牙狱过下半辈子吧。驾。”
李流云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李将军出身尊贵,又是行伍之人,说话直爽,贤弟莫怪呀。”
陆通笑呵呵地走上前来。
“岂敢。”
“贤弟今日是以何代步而来的?”
“实不相瞒,卑职是在官道上雇了一辆驴车把我们主仆二人给拉来的。”
“呵呵。那正好,你我同乘,叙叙家常。”
陆通手指了指一旁那辆华贵的马车。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请。”
“大人请。”
登上马车,进入车厢,纵然吴青云自诩也算见过世面,仍不由得感叹这装饰之考究。
茶具,棋盘,熏香一应俱全,甚至窗边还摆放着两盆绿萝和一个小型的书架。
坐垫柔软舒适,一看就非凡品,甚至地面铺的垫子都是貂绒。
“呵呵,人一上了年纪,就惫懒得很,贪图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