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若蒙不弃,吴某想请大人与下官一道在观里走走,毕竟这一系列案件您都亲历,知道的细节必比下官多得多。”
送走林泰等人,吴青云转身向陆通施了一礼。
“当然没问题,冯栩。”
“末将在。”一个穿着铠甲的黑壮汉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应声道。
“这位是我京兆尹府都尉,对案情比较了解,让他一起同行可好?”
“求之不得。”
陆通向李流云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将军呢?”
“本将自当随行。”
“好,那诸位里面请。飞鹤道长,你是观中主事之人,也请一道来吧。”
“是。”
已经年岁不小的飞鹤道长已经倒是精神矍铄,站起身来便为众人引路。
“方才贤弟说已经查探过后院,不知可有发现?”
陆通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不知不觉中就换了个称呼。
吴青云摇了摇头:
“事发多时,最早一案甚至在三月之前,所余线索实在不多。”
“不过我之前翻看卷宗之时,倒是有些小收获。”
“哦?贤弟有何发现?”
“少女失踪案,最早一起发生于六月初五,最晚一起发生于今日,也就是九月初十,时间横跨三个月,失踪地点却都是在这玄都观后院。”
“这我也发现了,可这能说明什么?”却是那冯都尉插了一嘴。
“至少能说明两点。”吴青云竖起两根手指:
“一,凶犯对于犯案的对象是有选择的,我问过观中的道人,寻常香客敬香,顶多止步前殿,能进这后院的,非富即贵。”
“二,在此地犯案,要么是对于凶犯而言有特殊的含义,要么,就是此地有能为其犯案提供便利的某些条件。”
“那究竟是什么条件?”冯栩挠了挠头。
吴青云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道长,麻烦你带我们去一下虞小姐最后失踪的地方。”
“是,请随贫道来。”
“不过本观后院是有几位贵客暂居的,去虞小姐的住处要路过他们的小院,还请诸位大人千万低声,莫要惊扰了他们。”
在场的都是官场中人,都明白能被玄都观称为贵客的都是何人,自然纷纷点头应是。
一路低声疾行,众人很快来到一处厢房之前,门前站着两个差役。
“事发之后,我就派人将此处看管起来了。”
冯栩低声道。
见到自家府尹和都尉前来,两名差役急忙上前行礼。
冯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打开房门。
走入房中,桌椅板凳整整齐齐,床上是掀起一半的绸被,床边的妆奁里甚至还放着虞小姐昨夜睡前脱下的发簪和珠钗。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平静而诡异,仿佛虞小姐只是半夜醒了,起了个身,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跟之前的案件一样,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吴青云扭头望向冯栩:“现场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一个丫鬟,但她昨晚睡得很死,一直在做梦,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哦。”冯栩指了指房间正中的那张圆桌:“那个丫鬟昨晚就是在这睡的。”
“趴着睡也能睡得那么熟?”吴青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周边的住客都询问过了吗?”
“能问的都问过了。都说没听到什么动静。”
吴青云点了点头,那些不能问的他也没办法。
“走吧,把之前其他少女失踪的地方也走一遍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有线索吗?”陆通有些担心。
“总得碰碰运气吧。”
生活在令人失望的方面果然从不让人失望。一圈走访下来,吴青云一无所获。
一行人慢腾腾地回转大殿,都有些神思不属,却正路过一扇上锁的院门。
“飞鹤道长。”吴青云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吴大人?”走在队伍正前方的飞鹤道人回过头来。
“我听观中的道人说,这扇门后是玄都观的药圃,而钥匙只有本观的执事长老,也就是您才有?”
“不错,这处院落确实是本观用来种植药材的别院,但钥匙之说却不准确。”
“哦?”
“除老道之外,别院中还有一名老药师和他的徒弟负责照料,他们也有钥匙,老道身边的道童有时会来取药,也有钥匙。”
“如此,那不知,道长的钥匙是否随身?可否让我等入内一观?”
“怎么?这药圃与本案也有牵连?”
“只是好奇。不方便吗?”
“倒也没什么不便,诸位大人请。”
飞鹤从腰间布袋中掏出一把黄澄澄的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院门。
门一打开,各种药草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尤其是先前在院外就分外浓郁的那股异香,此时更是厚重到了极点。
“好香啊。”林泰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