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流云的大喝,原本那道只是疾走的黑影,刹那狂奔起来。
“放肆。竟然还不止步?”
李流云大怒,手中银枪瞬间掷出,后发先至,直插于黑影身前,溅起满地火星。
黑影瞬间就被吓得瘫倒在地,不敢动弹。
十余名羽林卫也已扑到近前,将地上的黑影团团围住。
“转过脸来,让本将好好看清楚,是何人如此大胆?”
李流云走近才发现,所谓黑影,原来是披了一整件黑色的斗篷,可观其身段,竟似乎是名女子。
“大胆,将军发问,竟敢拒不应答。你可知,犯宵禁者,巡夜官兵有权当场击杀。”
听到军士的厉喝,那黑影的身子又很明显地颤抖了几下。
“还不回头?”
军士又是一声厉喝,如同炸雷。
那黑影终于颤巍巍地扭头望向李流云。
“将脸抬起来。”
李流云从军士手中接过火把,凑到黑影脸前。
竟然是名颇为貌美的女子,脸上挂满泪痕,怯生生地看向众人。
“你。”一时间,就连方才出声训斥的军士都有些语塞。
“庄昭。”
李流云冲军士使了个眼色,军士立刻心领神会地退到一旁。
“姑娘,国法森严,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若有什么冤屈,应直言相告。可若说不出个一二,京兆尹府的大牢你恐怕是逃不掉了。”
李流云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
明明是盛夏,可周围的军士都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我,我,我是逃出来的,很匆忙,不是故意犯宵禁的。”
那女子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从哪逃出来?”
“裕,裕王府。”
既然已经开口,女子也就再无隐瞒的必要,打算和盘托出。
“裕王府?”
李流云一惊,他是瑞王殿下的心腹,而裕王是瑞王的同胞兄弟,也是瑞王的坚定支持者。
所以裕王府,李流云也算相熟,不会是裕王府出什么事了吧。
“正是裕王府。小女子名唤盈儿,是裕王府……”
“嘶。”
“吁。”
盈儿正欲细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传来,紧接而至的便是尖锐的马鸣,和骑者急拉缰绳的声音。
显然,这些马匹是疾奔至此的,极度劳累。
李流云回头望去,为首的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身后跟随的,有十余骑,都是家仆打扮,有几个身上还穿着甲胄。
“秦管家,久违了。”
李流云淡漠开口,显然是认识,他身后的盈儿顿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将军啊。小人参见李将军,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见到是李流云,秦管家顿时大喜,急忙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给李流云行礼。
“免了。”
李流云却是不领这个情,仍是一脸寒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没啥。”
秦管家人老成精,眼神在李流云和盈儿身上来回一转悠,顿时就明白盈儿还没来得及吐露什么。
“就是这小妮子嫌府里的活太辛苦,承受不住,偷跑出来了而已。”
“只是这样?”
“当然。难道小人还敢蒙骗您不成?”
“这么一桩小事还要劳烦你秦大总管亲自来追?”
“哎哟李将军,那您是不知道我家王爷的脾气,治府甚严,府上的规矩一视同仁,谁都不能违背,她这么一个小婢也不例外。”
“你自己说,是这么一回事吗?”
李流云再次看向还瘫在地上的盈儿。
“我。”盈儿此时浑身哆哆嗦嗦地,已然是泣不成声。
“盈儿。”秦管家上前一步,“你没读过几天书,怕是不知晓。依我大玄律,家奴私逃,你的家人可是要连坐的。”
“但王爷素来宽厚,他已经开了金口,只要你好好地回去,不但既往不咎,还升你为一等家仆,入内院,去侍候王妃。那活计,比你现在,不但月钱多得多,还轻松。”
“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来人,将所有在场之人都带回京兆尹府,细细盘问。”
李流云冷眼旁观已久,但话说到这份上,只怕此事大有隐情。
“是。”
四周的羽林卫轰然应是,就要上前拿人。
“慢着,慢着,诸位。”
眼见李流云竟要铁面执法,秦管家当场就急了,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
“李将军,您看,此为何物?”
“亲王腰牌?”秦管家拿出的,竟是一面玉牌:“裕王殿下居然将他的亲王腰牌交给了你。”
李流云是真的震惊了,亲王腰牌是宗正府特制,是亲王身份的象征,每位亲王,只此一面。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