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吴青云嘴里啃着一个肉馅烧饼,手上还提着用油纸封好的一个烧饼,悠哉悠哉地往与茅老约好的茶楼走去。
“茅老,给你带的。”
一进茶楼二层,便看到茅老坐落在窗边的身影,这老人家还真守时,吴青云信手将手中的油纸包抛了过去。
“哎呀,这也太油腻了,我老人家还真消受不了。”
茅老一打开,却是皱起了眉毛。
“将就吃点吧,就是对面这个酒肆?”
吴青云抬起遮阳的帘子,往对面看了一眼。
是一间很平常的小铺,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门前飘扬的小旗,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还有那地上堆积的酒坛,无不宣示着小铺酒肆的身份。
生意应当不怎么好,这时候居然还没开门。
“蹬蹬蹬。”
脚步声传来,吴青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
是吴锋上楼了。
“老爷。”
吴锋一来,就端起茶盏,如牛饮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喝了个水饱。
“怎样?”
吴青云回过头来。
“我绕着酒肆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店里有三个人,老板,老板娘,还有一个伙计。”
“老板正在柜台上盘账,伙计在后厨熬肉,老板娘在打扫院子。”
“你这墙根趴得够久的啊,人物关系都被你弄得清清楚楚了,也不怕被发现。”
吴青云揶揄了一句。
吴锋摇了摇头:“他们应当都是普通人,没有武功。露不了。”
“茅老,你上次说药鬼每次就是在这发给你们丸药?”
“不是他,是他雇的那个渤泥国商人,叫颂猜的。”
“你能认出他吗?”
“当然。”
“那好,一会儿交易,我们在旁观望,待到出门,你就给我们指出是哪一个,可以吗?”
“没问题,包在老头子身上,只是这。”
茅老比划了一下手指。
“放心吧。事后重酬,我答应你的,不会变卦。”
“那就好,那就好。”茅老眉开眼笑。
“老爷,就我们两个,人手会不会有些不够。要不,从京兆尹府调些捕快差役来?”
“不必。抓几个药贩子而已,又不是抓什么江洋大盗,要那么多人手干什么,我们两个,绰绰有余。”
“而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到最后一句,吴青云压低了声音。
“吴锋明白了。”
“约的是什么时辰?”
“是未时三刻。”茅老也凑上前来。
“那我们就等等。”
吴青云坐下,开始安心品茶。
茶水见底,桌上的点心也被吴锋一扫而空,终于,楼下传来了马的嘶鸣声,吴青云顿时站起身。
“嚯,这些人身家可以啊。”
吴青云定眼看去,此事酒肆门前已经聚集了十余人,这些人不光有骏马傍身,有几个人还珠光宝气的,满身的金银。
“嘿。他们都是大药贩子,一个个的,那是有钱得很。”
吴青云望向茅老,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又打量,看得茅老都有些发毛了。
“您不用看了,小老儿我是真穷。我那是小买卖,勉强够养家糊口而已,和这些人不能比的。”
“所以您现在知道,我从这些人嘴里抢食,弄出那么一点药鬼的份额有不容易了吧。”
“等我找到药鬼,我让他给你双倍份额。”
吴青云松了松筋骨,也真是好久没与人动手了。
“那敢情好。”
茅老大喜过望,药鬼的药,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行了,赶紧下去吧,别误了时辰。”
“好咧,好咧。”
茅老一蹦三丈高,猴急猴急地闯下楼去了。
“老爷,剑。”
“嗯。”
吴锋递过来一柄长剑,吴青云信手接过,微微拉开剑鞘,雪白的剑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茅老下去之后,熟捻地和其中几个人打起了招呼。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一些人,加上原来的,拢共约有二十几人了。
“啪嗒”一声,酒肆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但众人却是谁也没有动,还是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又过了约两刻钟,又有一骑,自西边而来。
是个中年汉子,身材长相都与大玄人近似,只是皮肤较黑,能让人一眼识别出他是外族人的,还是服饰。
他的穿着,与中原风情大为相异,应当就是茅老口中,多次提到的那个渤泥国商人,颂猜。
酒肆门前,颂猜下马,众人纷纷上前寒暄,还恭敬地称呼颂猜为颂猜阁下。
颂猜也不端着,操着一口流利的大玄官话,像模像样地回礼。
一行人就这么簇拥着,热热闹闹地往酒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