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翁府门前,是白日里车水马龙的热闹大街,也是宵禁之后,金吾卫必然的夜巡之地。
可今夜,门前静悄悄,府内也悄无声息,只有门口高悬的两盏灯笼在风中孤独地摇曳。
在昏黄的烛光下,大片黑影正在不断靠近。
“赵典军,此番辛苦了,还专门带来了瑞王府的府兵助阵。”暗道内,李流云走在队伍中间,对着身旁之人说道。
“李将军客气了。助官府拿贼,瑞王府义不容辞,更何况。”赵典军压低了声音:“殿下与裕王平日里关系实在太近了,也只有亲手派人将他拿下,方能洗脱殿下身上的嫌疑。”
“殿下甚至还想过亲身前来,可情形万一真如你们所料,那今晚必定极为凶险,我和王长史百般劝阻,才将殿下拦下来的。”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瑞王殿下的贤名,天下臣民,谁人不知?决不会将殿下和裕王混为一谈的。”李流云的声音铿锵有力。
“话是那么说。”赵典军叹了口气:“怕只怕有心人诋毁啊。将军也清楚,现在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啊。”
李流云沉默,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不是他所好,玩弄权谋更不是他所长,当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才是他的志向,但他的出身,境遇,迫使他不得不和瑞王紧紧绑在了一起。
这时队伍最前方传来声音:“马上就到暗道出口了,大家噤声。”
吴青云看着身旁的老石匠,疑惑地问道:“怎么是堵墙啊?”
铁木魁没好气地回道:“我哪知道,我又没来过,那幅图是我祖辈留下的残图和记载拼凑起来的,有误差也说不准啊。”
“不是吧,你收了我家老爷那么多银子,能不能靠点谱?” 吴锋有些不满。
听到吴锋的话,铁木魁当场就急了:“小伙子,讲话要凭良心的,那幅图当初不是你们求我画的吗?本来说好画完图,我们就钱货两清了,可今日,你们又生拖硬拽地让我来给你们当向导,你说,这怨得着我吗?”
“你这次又不是没收钱。”吴锋小声嘟囔着。
“好了,好了,这不是吵架的时候。铁老爷子,您看看,会不会这石墙上有什么机关啊?”吴青云只能出来调停纷争了。
“那不是得靠近了去瞧吗?”铁木魁一边没好气地哼道,一边向前走去。
“怎么回事?”李流云也走到了队伍前方。
“被堵墙挡住了。”吴青云解释了一句。
“这么高的墙啊?”李流云打量了一下,有些发愣,这墙面几乎有座小山那么高了。
“是啊。我想,如果这真是出口的话,这墙面之后恐怕隐藏着一个极为巨大的空间。”吴青云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两人谈话间,铁木魁已经走出了一小截,这时吴锋却突然耳根一动,脸色一变,急喊道:“不好。快回来了。”
吴锋纵身一跃,便向铁木魁扑去。
吴锋飞出去的同时,反应慢了一拍的李流云也听到了破空之声,顿时大吼道:“有弓箭手,都趴下。”
不明就里的铁老爷子听到叫喊声还没反应过来,刚回头想看个究竟就被吴锋一个泰山压顶干脆利落地扑倒在地。
扑倒铁木魁之后,吴锋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抱着铁木魁就在地上连续翻滚起来。
几乎就在两人滚开的同时,五六支羽箭钉在了铁木魁方才所站的位置上。
铁木魁被吓得脸都青了,指着地面上的箭支,手不住地发抖:
“这这,这,你们这,怎么还玩上命了。加钱,混蛋,一定得加钱。”铁木魁的这一声哭嚎几乎响彻了整条暗道。
只是没有人有空搭理他。李流云低声吩咐道:“是普通的弓箭。弓弩手准备。”方才的羽箭已经暴露了对方弓箭手的方位。
“放。”李流云一挥手,数十支弩箭疾飞而出,撞在石壁上,溅起满墙的火星。
李流云面色一沉,这帮缩头乌龟,躲得倒快。
“将军,要快。”吴青云插了一句:“这应该是他们日常警戒之人,拖的时间长了,怕是要引来更多援兵。我们地形不利,怕是要吃亏。”
“知道了。”李流云面色愈发沉静:“吴锋。”
“在。”吴锋扯着铁木魁又在地上一滚,硬生生地滚了回来,铁木魁脸上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他是大呼小叫。
“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
“没问题。”吴锋脚下一蹬,再次冲了出去,伴随着吴锋的身影,几支羽箭瞬间追随而来,吴锋一个漂亮的侧翻,就全部躲过。
就在弓箭手露头的刹那,李流云也提身前纵,在半空中来回翻身,三支袖箭从袖袍中飞出,下一瞬,便从三名弓箭手喉中穿过。
“嘭嘭。”地面传来几声重响,死去的弓箭手坠地了。
接下来,吴锋两人如法炮制,又接连击杀了六名弓箭手,这是两杯毒酒,要么探头被李流云射死,要么不放箭,被吴锋贴身击杀,这些弓箭手没得选择。
吴锋高高跃起,手持短刀,从最后一名弓箭手脖颈间划过。
看着那人用手捂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