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统领何出此言啊?”小德努力坚持着,不让声音发抖。
“哼。”路遥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投向紧闭的裕王府府门,仿佛眼神能穿透厚厚的府门,直达那看不见的裕王府深处。
李流云去干什么,路遥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他们能两败俱伤,甚至是李流云将裕王直接拿下,那路遥自然是乐见其成,擒拿皇子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敏感,能不揽上身最好。
实在不行,等到李流云撑不住,自己再进去收拾烂摊子也好啊。只是不知道内中情形究竟如何了,再怎么样,李流云带的羽林卫也算是路遥自己的班底手足,要是折损得太多,那他还是多少有一些心疼的。
裕王府内,裕王又堪堪避过了李流云的一枪,却仍被逼得倒退了两步,跌跌撞撞地,险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裕王鬓间有两缕发丝垂落,竟是被李流云刺过来的枪气削断的。
裕王面色凝重,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这一夜裕王的心境,从运筹帷幄,意气风发到嗜血疯狂,再到如今的忧惧交加,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剧烈的心情反差几乎快将他折磨疯了。
方才看着李流云大步流星地向自己杀来,裕王在千钧一发之际,果断将身边的几名亲卫推出去挡下了李流云的致命一枪,这换作平日里那个礼贤下士,厚待下属的裕王是决然做不出的,只是此刻他已然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殿下,停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李流云摇了摇头:“你俯首认罪,多半不会被杀。但若是顽抗到底,刀枪无眼,末将下手没轻没重,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您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李流云举起枪尖,遥遥对准了裕王。
裕王没有说话,只是费力地扬起了手中的刀,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是他方才举刀硬扛了李流云一枪,此刻虎口还在发麻。
双方的武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话已至此,李流云不再废话,往前一步,银枪再度刺出,裕王费劲地挥舞着长刀,想要将银枪劈退,但李流云的银枪却如一条咆哮的巨龙,一往无前,势不可挡,裕王的刀光根本不能撼动其分毫。
慌乱中,裕王只能改劈为横,一把架住了已经刺到胸前的银枪,李流云面无表情,手腕发力,枪身缓缓下压,势大力沉。
这是一场纯粹气力之间的较量。
裕王只坚持了不到两息,李流云一个猛地发力,裕王直接脱手,长刀重重地被砸到了地面之上,只是这长刀想来应是材质不凡,受到如此之重的撞击,竟也未曾断成两半。
李流云改砸为挑,一个扬枪,便将落在地面的长刀远远地挑飞了出去,直接插在了离两人数丈远的石板上。
“降是不降?”李流云枪尖再次对准了裕王,只是此时的裕王手中已经手无寸铁。
裕王依然没有作声,只是嘴角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下一瞬,裕王直接伸手从附近的战团中抓过两名正在力战的府兵,往着李流云的方向狠狠一推,然后转身便跑。
李流云眉头一皱,枪身一横,直接扫飞了两人,迈开大步,继续追击了上去。
此时场间的厮杀,裕王府兵已经处在了明显的下风,裕王一边狂奔,一边时不时伸手抓住一两个身边的倒霉蛋,或扔或踹地抛向了李流云这边,以延缓李流云的追击速度。
李流云的确是被迟滞了,毕竟裕王丢过来的是他的府兵还好,一枪挑开便是。若是羽林卫,李流云还得救护一二,速度自然就被延阻了。
不得不说,裕王这身手,对上李流云,稍显不足,但对付一般人可是轻松写意,而且他的逃窜速度也是极快,显然是经过一番苦练的。
李流云一咬牙,提身一纵,直接跃上半空,此时做出如此大幅度的动作是极为危险,要知道,如今不仅有大量箭矢在半空乱飞,而且激战双方都混成一团,还在不断移动。
你下落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掉入哪处人堆,可能你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乱刀砍成八块了。
但为了能撵上裕王,李流云此时也顾不得如此许多了。
数息之后,李流云坠入一处战团,还没站稳,就感觉自己背部已经挨了一刀,四面八方全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既有对方的钢刀,也有己方的银枪,全都刺向李流云这个正好掉在战团中间的不速之客。
李流云没有办法,长枪不断飞舞,大开大合之间,将刺过来的兵器全都击飞出去,甚至还不慎误伤了好几名同袍。
好不容易,终于冲出了人堆,李流云一眼就看见了已经近在咫尺的裕王。
李流云毫不犹豫,飞起一脚,便是正中裕王的后心,猝不及防的裕王就这么华丽丽地直扑了出去。
李流云上前两步,刚将长枪对准还未起身的裕王,便听见吴青云的大喊:“李流云,演武场,看演武场。”
李流云微微一愣,偏过头去,瞬间便被场上的一道秀丽身影吸引住,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衣裙,在这血雨腥风的场间显得分外惹眼,竟是个女子,可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该不会是?”电光火石间,李流云猛然回想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