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洪被吴青云吼得一愣,有些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
吴青云冷笑道:“凶手在杀人时的确用了暗器不假,但他用的是长针,你却说用的是飞镖,你解释一下?”
“那,那是我记错了。”焦洪这才知道自己露馅了,支支吾吾道。
“记错了?那我问你,你当日行凶之时,穿着何物?”
“我穿的是一袭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脸谱面具,手里拿着,拿着。”焦洪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是不是想起来了?凶手手里拿的是弯刀吗?”
“不,不是,我记错了,我那日拿的另外一把刀,直的,不是这把弯刀。”
“又记错了?焦洪,你是个直肠子,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圆不过来的。据王颖所言,她那日和你一起目睹了凶手在船舱行凶,怎么?你会分身?”
“是我胁迫小颖的,我求她帮我作证,她拗不过我的央求,答应了,这才说的假话,她压根没看见凶手行凶。”焦洪还在硬着头皮狡辩。
“那她对凶手的描述怎么和你完全一致呢?”
“是我告诉她的。”
“行了。”吴青云彻底失去了耐心:“你说的话漏洞百出,必然是没有事前准备的,我们此刻去问王姑娘,她说的能和你对上吗?识相的,就别再胡编乱造了。”
焦洪耷拉着脑袋,不作声了。
“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我说过了,没人。”焦洪烦躁不安:“都说了是我杀的,全是我杀的,我认罪,你们把我抓起来不就完了。”
“东问西问什么,反正杀人偿命,把我的脑袋砍了,有人把案子顶下来,你们当官的能交差,能升官发财不就完事了,装什么要为民除害的样子呢?”焦洪还急上了。
“砰。”
下一瞬,焦洪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李流云悠然地收回枪尖和方才递出去的一脚,冷声道:“本将军不知道你从前经历过什么,造成你对朝廷官员如此敌视,但我等不是你说的那种官,我们在乎的,只有真相。”
“是你做的,你跑不了。不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让你强背上身。”
“而且你如果坚持是你做的,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吴青云顺着李流云的话,趁热打铁。
“不过一死而已,大丈夫在世,何惧之有?”焦洪一脸昂然。
“没错。你是快活了,不过区区人头落地,一刀下去的事,干净利落,可王姑娘怎么办?”
“与,与她何干?”提到王颖,焦洪顿时结巴起来。
“怎么与她无关?如果证实你是凶手的话,意味她对我撒谎了。依大玄律,包庇罪犯者,同罪论处。”
“不过你放心,毕竟她只是伪证之罪,案涉不深,加上我也会为她求情,所以她多半不会被杀头。只会在牢狱中度过她的下半生,你看这样可好啊?焦洪?”
“不,不要。”听到王颖的名字,焦洪的心瞬间乱了,拼命摇头:“与她没有一点关系,放过她。”
“不是我放不放过她,是你。她的将来,取决于你如今的一念之差。”吴青云冷冷道。
焦洪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极为痛苦,但又不知在犹豫什么,仍是不愿开口吐出实情。
正当吴青云思索是不是要再逼一逼他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猛然响起。
吴青云回头望去,见到了神色匆匆的船老大。
“黄老大,出什么事了?”
“哎吴大人,李将军,你们都在这,这可太好了。我还想着得上你们房中一个个寻你们呢。”船老大见到吴青云等人,先是一喜,继而看到了地上瘫坐着的焦洪,又是一愣。
“他怎么在这?”船老大张大嘴,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焦洪。
“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就是来请诸位大人捉拿焦洪的啊!”船老大有些呆滞地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吴青云加重了语气,他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哦,哦。是这样。”船老大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是重点,他说道:“是这样,今夜住在焦洪隔壁的赵四,看到焦洪的房门没关,喊了两声也没人应声,他便想替焦洪将门掩上。”
“结果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拉门环,他便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血腥味?”吴青云皱起了眉头。
“是啊,赵四走近一看,在焦洪的床头上,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旁边还有一张面具,地上是一大摊还未干涸的鲜血,这可把他吓坏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来找我了。”
船老大似乎也目睹了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
“吴锋,你再去把焦洪的房间搜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没有?”吴青云当机立断道。
“是,老爷。”
待到吴锋离去,吴青云才再次转身,面向地上的焦洪,淡淡道:
“听见了吗?你还在这替别人死扛,别人已经做好准备将黑锅扣到你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