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也认识本官几日了,你觉得本官是那种没有抓到实证,就信口开河之人吗?既然找你,本官心中自有把握。你当本官是在诈你吗?”
闻听此言,王老爷子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他恨恨地开口道:“焦洪开口了?老夫就知道,姓焦的那个小子根本靠不住,早知如此,老夫就应该直接做了他,给你们来个死无对证。”
“这事你赖不到焦洪头上,要怪就怪你自己,冷血无情,焦洪明明都已经答应了替你顶罪,你居然还专门将那些罪证送到了他房中,把他往鬼门关里再推了一把,得知此事,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被你利用了。”
“在老夫眼中,他和傻子也没有什么分别。”王老头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焦洪于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地照看你,照顾王颖姑娘,把你们当成了家人,可你就是这般对他吗?”
“我呸。他那是对我好吗?他那是我贪图我宝贝孙女的美色,他心怀不轨。”王老爷子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
吴青云都快被气笑了:“人家两情相悦,两小无猜,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不轨之徒了,你还真是病得不轻啊。”
“胡说!”王老头怒喝道:“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你十辈子都体验不到,对我王家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是心怀善意,他们每一个人,是每一个,都是阴谋卑劣之徒,都是图谋我王家性命而来。”
“所以每当你的街坊四邻对你的身份有所察觉,你就会痛下杀手?”
“不错。一旦他们知晓了我的身份,就一定会去找黑马会邀功请赏,谋取荣华富贵,我绝不允许有人用我的人头当他们上位的阶梯。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斩尽杀绝。”
王老头声色俱厉,状若疯魔。
“混账。”吴青云怒斥道:“他们都是平头百姓,连黑马会为何物都不知晓。”
“只要他们想出卖我们,就一定会找到出卖我们的途径,这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当年在豫章县一般,我的师傅,看见旁边的小院有户人家过得辛劳,不仅掏出银钱资助了他们一家,还替他们诊病。”
“无意中不慎显露了自己的身份,当时我就建议师傅,将那些知情者全都杀死。”
“可师傅不听,还说出了与你今日一模一样的歪理,什么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对江湖事一无所知云云。”
“结果呢?没多久黑马会便上门追杀,不仅他自己惨死,还连累了我儿子儿媳一同葬身火海,你说他是不是被自己的优柔寡断害死的?”
吴青云默然,这种已经被仇恨扭曲了心智的人,想要扭转回来,是极为艰难的。
“所以你师傅,就是当年铁雨梨花门的幸存之人。”
“是。三十年前,我只有三十多岁,凭着一手好曲艺四处混饭吃,某日我在路上救起了浑身是血的师傅。”
“他是铁雨梨花门的少门主,比我年长几岁,也就四十不到。但他当时被重伤,又不敢在城里找郎中,只能回镇上求医,外加一些草药医治,最终经脉寸断,成了个废人。”
“于是他只能将全部的复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意外的是,我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练武苗子,只是可惜已经错过了习武锻体的最佳年纪,不然成为一代武道宗师也不在话下。”
“我本名王维然,师傅为了让我坚定复仇之志,专门替我改了个名字,叫王复离。‘离’与‘梨’同音,复兴宗门的寓意。”
“啧啧。”吴青云不由得感叹一声:“连名字都改了,够下本的,你怕是也得了这个少门主不少好处吧?否则你会付出这么大代价?”
“当然。师傅除了传授我武艺,还给了我不少宝贝。”
“你不是说,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孤身一人,身负重伤吗?那他应该身无长物才对啊?”
“呵呵,吴大人怎么脑子转不过弯来?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一个存在历史并不算短的江湖门派。铁雨梨花门虽然遭遇灭门之祸,但却留下了几处埋宝之地。”
“我按着师傅的指引,一处处去挖了出来,里面不光有铁雨梨花门耗尽几代人心血搜集的武学秘籍,还有铁雨梨花门的独门暗器及其铸造方法图解。更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和珍稀宝物。”
“所以你送给何大拿的那坛柴桑酒,也是从中得来的?”吴青云旋即想起了那个破碎的酒坛子。
“没错。”王维然,不,应该叫王复离点了点头。“靠着师傅给的这些宝贝,我从一个穷困潦倒的乐师一跃而成了王老爷,在我们豫章县城建起了一座最大最华美的府宅。”
“可惜好景不长,几年的时间过去,我的武功虽有长进,但远远未达到能复仇的地步。师父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整日里地就催促我。”
“我每次都是敷衍了事,毕竟我从来没过过如此富贵的日子,师傅很不满,但我翅膀也硬了,根本不听他的,他也无可奈何。”
“就这么虚度了几年,我的独子及冠后娶了妻,没多久,就有了小颖,老夫高兴极了,还感叹说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