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下,大队人马环绕着两辆华贵的马车,顿时引发了不少关注,很多在码头搬运的挑夫,船家以及周边的百姓纷纷过来围观。
吴青云快步下船,正好迎上了两位刚刚下车的紫袍官员。
“下官吴青云,见过两位大人。”吴青云率先行礼。
“哎哟,吴大人,免礼免礼,你我既是同僚,何须如此大的礼数啊。”其中一人热情似火,立即上前扶起了吴青云。
另一人虽然脸色难看,但也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算作回礼了。
“不知两位大人是?”这两人吴青云都不曾打过交道,自然也不识得,但可以猜测一人是刺史,另外一人嘛,神情如此糟糕,恐怕就是那位何大拿的亲属了。
“哎哟,你瞧我这糊涂脑子,来来来,本官来介绍,本官是扬州刺史杨达,这位是两淮盐铁转运使何亮大人。”
“咳咳。”杨刺史压低了声音:“吴大人你应当知道了,死在船上的盐商,与何大人有点亲戚关系,何大人有些悲伤过度,吴大人莫要介意啊。”
“能理解,能理解。”伸手不打笑脸人,吴青云也笑着回应道。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本官那不成器的堂哥吧?”何亮皱着眉头道。
“好,两位大人船上请。”
“吴大人,你在玄都大破玄都观悬案之事我等都听说了,真是天纵奇才,前途无量啊。”杨刺史边走边说,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刺史大人过奖了。”吴青云一怔:“是朝廷的邸报到了?上面关于玄都观之事,说得很详尽吗?”
“倒也没有很详细。”杨达摇了摇头:“但毕竟事发玄都,影响不小,还是简单提及了两句,诸如由吴老弟你主办,李将军协办,共同探破此案,此等事实还是能写上去的。”
“加上老哥哥我为官数十载,有点人脉,一些内情也还是能知晓的。对了,听闻李将军也与吴老弟一同离京,李将军如今何处啊?”
“正在船上恭候二位大人。”
“啊,吴贤弟你不早些说,那我们快着些走,何大人,快着些,快着些。”杨刺史闻言顿时着急了起来。
三人一顿疾走,终于来到何大拿房门前。
“两位大人,下官来引荐,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陇西李氏嫡孙,李流云将军。这两位是扬州刺史杨大人,两淮盐铁转运使何大人。”吴青云伸手示意道。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李将军果真是少年英才,仪表堂堂的。”杨刺史冲上前去就握住了李流云的手,激动不已:
“李将军能驾临扬州,真是本官之幸,扬州之幸啊。不知李老国公如今身体安泰否,下官年轻时曾有幸拜见过李老国公一回,老国公虎威,下官至今难忘。”
就连方才还一副伤心欲绝模样的何亮,此时也努力朝李流云挤出了一脸笑容。
李流云默默地抽回了被紧握的手,淡然道:
“我离开长安时日已久,祖父近况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但祖父这些年斗志昂扬,多次亲自率军出征,西北捷报频传,难道不正说明祖父虎威不下当年,难不成杨大人没有看过军报吗?”
“当然,当然,老国公是我大玄一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谁人不知?”杨达丝毫不恼,反而是立刻顺着杆子逢迎道。
“杨大人,何大人,这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虞大人的千金,回乡省亲。与我等同行。”吴青云又介绍道。
杨达与何亮对视一眼,眼中都有讶色闪过。
别人或许不知道虞舜卿什么分量,但他们两个都是在官场混迹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而且能坐镇扬州这种繁华胜地,当然有自己的靠山。对朝堂局势那也是洞若观火,自然清楚虞舜卿如今的地位,只是他的女儿,怎么也和吴青云走到一起了?
这吴青云的背景,似乎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啊。
二人又对视一眼,齐齐施礼道:“下官见过虞小姐。”
“二位大人快快请起,家父在家中也曾提及二位叔叔,夸赞二位治下有方,言扬州今日之繁华富庶,与二位大人多年辛勤治理是分不开的。”
虞新柔是大家千金,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是得心应手,一番漂亮话将杨何二人是哄得喜笑颜开。
虽然知晓虞新柔说的多半是客套话,但二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喜形于色。
吴青云又为二人引荐了陈盈儿,许长钧等人,众人一一见礼过后,才终于能进房去探望那被遗忘许久的何亮堂哥。
何亮看着眼前那死状惨烈的何大拿,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皱眉问道:“如何?”
仵作头也不抬地回道:“经小人初步查验,与吴大人先前验尸结果一致,何老爷是被以匕首状的利刃贯穿而死,没有其他致命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这么说,凶手确系吴大人抓住的那个老头子无疑了?”杨达沉声道。
一旁的周班头立即走上前来,躬身道:“禀大人,属下已复勘过凶案之所及一应证物,证人证言,与吴大人所言,尽皆吻合。”
“嗯。”杨达点了点头:“何等仇怨,居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