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云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船老大和许长钧已经不在身边,他们方才听吴青云询问焦洪两人,太过专注,竟是一时没有发现。
“盈儿呢?”李流云疑惑道。
“哦,方才我跟老许说这事的时候,刚巧被盈儿姑娘听见了,她很感兴趣,也跟着去帮忙了。”
“感情就我们几个啥也不知道,傻子似的杵在这当木头。”李流云哭笑不得。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要不在这,我哪里去发现新柔小姐这份奇才。”
“行了,少来这一套,你不是还要问王颖那个小姑娘吗?赶紧把她喊过来吧,都快到熄灯时分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李流云没好气道。
“好好,这就喊。”吴青云一脸赔笑。
在椅子上坐下的王颖,相比之前焦洪的咋咋呼呼,王老爷子的老练沉稳,表现又是大为不同。
她局促不安的目光从吴青云几人脸上挨个扫过,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上的一个衣角,那份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紧张,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吴青云与虞新柔对视一眼,虞新柔何等聪颖,立即主动坐到王颖身边,轻轻握住王颖紧攥衣角的那只手,出声劝慰道:
“小颖姑娘,我叫虞新柔。你不必太紧张,吴大人只是例行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如果有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不想直接回答的,你也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述。”
虞新柔的声音婉转动人,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韵味,王颖看向她的双眸,秋水中尽是亲和与善意,在虞新柔的安抚下,王颖渐渐放下戒备。
“王颖姑娘,你的手没事吧。”眼见火候差不多,吴青云赶紧发问。
“手?没事。”王颖下意识地把手一缩,却又被虞新柔轻轻握住。
“王姑娘,不要误会,我是指方才琴弦断了,你的手没受伤吧?”
“哦没事。”王颖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自幼练琴,有时候对曲子不太熟悉,被琴弦割伤是常事,今日还好,只是有点用力过猛,把弦绷断了,手指未曾受伤,劳大人挂心了。”
“呵呵,无妨。只是王颖姑娘,适才你弹琴,我也听了一会儿,可谓琴艺娴熟,为何突然就用力过猛了,莫非是走了神?”
“是有些走神。”令吴青云没想到的是,王颖直接就认了。
“哦?那姑娘为何走神?”
“大人!”王颖突然就激动起来,不顾虞新柔的阻拦,挣扎着站起身就要朝吴青云下跪。
“大人,我知道你们怀疑焦大哥,可他真的是无辜的啊,他不可能与何老爷的死有任何关系的。看到你们问他,我真的心急如焚,他这人脾气太直,我真的很怕他说错话,让你们觉得凶手就是他。”
王颖说着说着就要落泪,吴青云赶忙示意巧儿上前,和虞新柔一起把她扶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因为看到他被问话,一时心急,才弹错了音,崩断了琴弦?”
“是。”王颖点了点头。
“既然你如此担忧焦洪,那就更应该将全部事实告知我们,让本官能确定焦洪并非本案凶手。”
“我从未欺瞒过大人啊。”王颖着急地辩解道。
“哦?是吗?那本官问你,何大拿死的那天夜里,焦洪没在房中,他去了哪?”吴青云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
“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也不是对焦洪一片真心嘛,所谓的关心,多半也只是假关心罢了。你就等着看我们查不出凶徒,焦洪负上这杀人的罪责,秋后问斩吧。而这,全都要怪你不说实话。”吴青云冷嘲热讽道。
“不,不,不要这样。”王颖慌乱得手足无措。
“那你还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王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泪水夺眶而出:“我什么都说。”
“那日深夜,何大拿突然来敲我的房门。”王颖一边说一边抽噎,虞新柔在她身后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尽量让她心绪平静。
“我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便想关门,结果他好大的力气,直接把门强行推开了,说什么要我从了他,还说反正到了扬州,我也会是他的人,早成晚成都一样。”
“我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开。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绝望。”王颖的泪水,不住地滴落到了地面之上。
“这个混蛋,然后呢?”吴锋愤怒地攥紧了双拳,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颖停顿了一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才继续道:“就在我绝望之际,我见到了我的救星,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焦大哥。”
“他一脚踹开了何大拿,又一脚把他踹出了我的房间。我忍不住扑在焦大哥的怀中嚎啕大哭。”
“焦大哥看到我那副模样,心疼不已,说要去把何大拿打死,被我拦住了。我实在太害怕了,害怕焦大哥再因为我受到连累。”
“焦大哥说不行,就算不打死他,也要给他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我还是担心,焦大哥安慰我,说他有办法,只要不打何大拿的脸,别人就看不出他挨过揍,而这种事,他自己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