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陈盈儿坐在床头昏昏欲睡,一只玉手支着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瞬就要陷入梦乡了。
突然,陈盈儿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想起方才差点昏睡过去的场景,盈儿连忙晃了晃脑袋,又往自己的小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好痛。”陈盈儿一声痛呼,然而下一瞬她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努力地憋住将要发出的声音,以至于双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
藏在床上的吴锋看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下一瞬,吴锋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有一股奇异的味道从窗口飘了进来,他想提醒陈盈儿,却发现不知何时,盈儿已经整个人伏在了床沿,没了动静。吴锋只能赶忙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吴锋房中,睡到一半的吴青云猛然坐起,他做噩梦了。
虽然嘴上说得信誓旦旦的,但实际上吴青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万一凶手压根不信吴青云传递出去的消息或是凶手对当时自己的下手极有信心,那凶手极为可能根本就不会露面,那所有的布置,所有的安排,也就都成了一场空。
而两日后,这艘船就要抵达扬州,届时此案就会被扬州府衙接管,在扬州地面上,吴青云这个交州的官,根本不会再有丝毫插手此案的可能。
亲历此案,却不能亲手挖出本案的真相。这对于视探案如命的
吴青云来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所以他必须在两日内探破此案。
剧烈的压力也让他今夜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反而招来了噩梦的侵袭。
正当吴青云坐在床上思绪杂乱地揉着脑袋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声响传入了吴青云的耳畔。
是推门声!
吴青云下意识地望向了房门的方向。
不对,不是这扇门发出的,吴青云一愣,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是隔壁,有人在推隔壁的房门。
吴青云的房间与吴锋的房间近在咫尺,加上这些年来陪着吴锋锻炼耳力,吴青云的听觉虽说比不上吴锋,却也长进了不少。
因此来人发出的声响虽然轻微,但吴青云仍然是清晰地听见了。
“来得这么快么?”吴青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眼下的情形属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吴青云的判断中,吴锋他们二人站的第一班岗应当最为安全才对,凶徒听到消息至少要先观察一阵再下手才是。
可如今上半夜都还未过去,凶手就急急忙忙地出手,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而且推门声已经有一阵了,为何房中还没有动静,吴锋他们怎么也没有示警,难不成已经出事了?
思绪至此,吴青云再难安坐,一把掀开被子下床。
此刻吴锋房中,蒙面凶徒已经慢慢靠近了床边,似乎是有些紧张,他走得很慢。
在床沿昏睡不醒的陈盈儿,凶徒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聚精会神地把目光投向了床上被被褥包裹的身影。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拿定了主意,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器物,是一把弯刀。
顺着门缝透进来的月光照耀在刀尖上,发出了凌冽的寒光。
又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的凶徒双手握住刀柄,狠狠下刺,这一刀如果落实了,床上的人必死无疑。
但结果很明显让他失望了。
在刀落下的一瞬间,床上那个被吴青云说成身负重伤,不能动弹的家丁忽然从被褥下撩起一脚,正中凶徒的腰部。
“啊。”一声惨叫。
凶徒被踹了个结结实实,连退了两步,床上的身影借机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顺道将被褥直接踢出,正正好好落在了持刀凶徒的脑袋上,将他蒙得眼前一黑。
正当凶徒伸手在头上乱抓的时候,伪装成伤者的吴锋又是一脚飞踢,又将凶徒踹出去五六步,直接退到了门边。
此时蒙面凶徒终于将蒙在头上的被子给扯了下来。
“是你?”看清眼前的人影,蒙面凶徒不由得惊呼出声,但下一瞬他立刻捂住了嘴巴。
“好熟的声音。”吴锋有些疑惑:“你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凶徒也不是笨人,看到吴锋之后脑子转了一圈,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圈套,一个转身便要拉门逃窜。
“站住!”吴锋见状,一个纵身便扑了过去。
但凶徒却是无心恋战,一挥手,便甩出数枚暗器,飞向空中的吴锋。
吴锋只好急急侧身躲避,其中一枚暗器由于掷得不准,还飞向了陈盈儿的方向,吴锋只好连忙回身将其击落。
但等吴锋再回头,凶徒已经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下一瞬,一道有些肥胖的身影又直直地飞了回来。
是刚刚逃出门的凶徒。
与此同时,吴青云现身房门门口。
吴青云在门外已经潜伏了很久,听到了打斗声,但由于不知房中战局如何,也不敢轻易闯入,只能在门口伺机而动。
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冲出门外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