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一声剧烈的马鸣后,方才还喜气洋洋的新郎瞬间化身为满脸凶气的杀神,驾驭着飞奔的骏马朝着顾维生便是猛冲了过去。
马匹的速度极快,顾维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呆愣在了原地,眼看惨剧就要发生,四周的人群已经发出了惊叫。
正当顾维生双眼瞪大,惊惧交加之际,近在咫尺的马头却渐渐偏移出了他的视线,继而一道翱翔在半空中的白衣人影,跃入了顾维生的眼帘。
望仙楼上,高刺史也瞪大了眼睛:“李,李将军?他是什么时候下楼的?”
救下顾维生的,正是李流云,他一脚便将士徽那已经高高扬起马蹄的骏马踹飞了出去。
士徽连人带马直接摔倒在街边,匍匐的骏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然后便没了动静。
“你又是从哪跑出来的,你是这顾维生的同伙,故意来搅乱我婚事的,是不是?”
看到士徽落马,周围人急忙都涌上去搀扶,可手忙脚乱之间,反而越帮越忙,士徽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一起身,他就气急败坏地冲着李流云怒吼道。
李流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何矛盾,也不清楚他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但你方才那么做,如果踩实了,他会死,而你要偿命,所以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仅此而已。”
“放屁。就他那条贱命,也配让本少爷赔?你算个什么东西?一看就是外乡人,连本少爷都不认识,就敢跑这来当拦路虎,既然你非要冒头,那本少爷就成全你。今日不光顾维生这个王八蛋要死,你也要陪葬。”
士徽暴跳如雷。
“你们都给我上,打死为止。”士徽冲着身边的家仆怒吼着。
然而家仆们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敢动手。开玩笑,李流云方才那一脚之威,在场之人都是亲眼所见,这谁能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真要闹出人命,士徽是士家大少爷,肯定无事发生。但他们这些仆役,多半难逃一劫,众人都不是傻子,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上前。
“一帮怂货。”看到自己家的仆役阳奉阴违的模样,士徽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听好了,谁将此人打死,赏黄金一千两,所有责任都由本少爷来担。”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士徽的许诺,不少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心动的神色。
士徽又添了一把火,阴恻恻道:“若有敢不动手的,回去之后打断四肢,逐出士家。”
士徽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神色大变,他们太清楚自家少爷的性子了,他说得出口,也做得出来。
霎时之间,一大群人便将李流云围了个密不透风。
李流云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脚下更是未动分毫,就这些人,在他眼中,与土鸡瓦狗无异。
不知是谁第一个扬起了拳头,有了出头鸟,拳头很快像雨点一般地淹没了李流云的身形。
但李流云仅仅抬起一脚,一个横扫腿过去,便轻而易举地挡下了所有拳影,只留下一片捂着自己拳头在痛嚎的声音。
又是一脚横踢过去,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家丁,瞬间倒下了一片。
又不知是谁,第一个从袖袍之下掏出了刀子,寒光凛凛,就要直击李流云的背后。
“放肆。”
一道洪亮的呵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恭敬的行礼声。
“见过刺史大人。”
举刀之人有些愕然的回头,正对上高刺史那凌厉的眼神,他急忙将刀子藏于身后,跪了下来。
“高伯父,你来得正好,你可要替小侄做主啊。你也知道今日是小侄大婚,可这两个人,竟把小侄大好的婚事给搅了。”
士徽确实是没有眼力见的,丝毫没有看出场间情形的不对,直愣愣地便扑到了高刺史身边,诉起苦来。
“啪。”
高刺史抬起手,便给士徽来上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高,高伯父。”士徽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发红的脸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刺史。
“混账东西。这巴掌本官是替你父亲教训你的,你是嫌你士家在交州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你知道你大言不惭地要打死的,是什么人吗?”
“什,什么人?”士徽的眼神充满茫然。
“哼。是新任镇州将军李流云,李将军。”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镇州将军是正五品,那在交州,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官了啊。
“袭杀朝廷命官,是灭族的罪过,这个就不用本官告诉你了吧?”高刺史漠声道。
“小侄不是有意的啊!”士徽仓皇道:“小侄真的一无所知啊,若是知情,就算给小侄一万个脑袋,小侄也不敢去袭击朝廷官员啊,高伯父,您是了解我的,我哪有这个胆量啊。”
“就算对方只是个平头百姓,士公子喊打喊杀的,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合乎法度之事吧?”吴青云在一边也淡淡开口道。
“是是是。是士徽一时莽撞了,士徽回去后一定闭门自省,日后一定检点自己的行为。”
虽然不知晓吴青云是谁,但能站在高刺史身边,必然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