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虞新柔和巧儿赶回族中,吴青云则带上陈盈儿几人,郊游踏青,上街游玩。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中,吴青云一行便已经在交州城度过了半个月的欢乐光阴。
年节刚过,一大早,吴青云便穿戴好官袍,带上了吴锋,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府衙署事。
年节之前,吴青云曾在陆长史的带领下,来府衙转了一圈,但只是踩了踩点,并未真正理事,今日他才是正儿八经地接手过了交州法曹的文书卷宗,开始查阅起来。
交州虽是下州,但幅员辽阔,人口不少,城中诸事繁杂,需要处理的事务不少。
午间,吴青云抻了抻脖子,伸了个懒腰,眼睛被当空的太阳那夺目的光芒给刺了一下,他才意识到此时已是正午。
吴锋给吴青云端来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老爷,我让后厨热一热饭,给你端上来?”
跟随吴青云多年,吴锋深知他的脾性,处理公事时最忌有人搅扰,而且往往是全情投入,错过饭点是常有的事。
吴青云打了个呵欠,笑道:“当然要吃饭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后厨做的什么?”
“面。”
“我最爱吃面食了,快去端来。”
不多时,吴锋返回正堂,手中却只端了一个大碗和一个小碟。
“哎,怎么只有一碗?”吴青云惊讶道。
“老爷,我可没有您这么能熬,我已经先吃过了。”
“好你个小厮,老爷还没吃饭,你倒先吃上了。”吴青云佯怒道。
碗里装的是香喷喷的面条,小碟里装的是醋,这也是吴青云的习惯,有面必有醋。
吴青云刚拿起筷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突然从堂外响起。
“吴大人,吴大人。”
随着脚步声进堂,一阵阵焦急的喊声也随之响起。
“得了,估计这面是吃不成了。”吴青云无奈地放下了筷子。
“吴大人,出事了,吴大人。”
“卢班头,出了什么事,别着急,你慢慢说,说清楚。”吴青云沉声道。
来人正是交州府衙的差役班头,卢元。
卢元调整了一下气息,才开口道:“死了,士徽死了。”
吴青云猛地从坐榻上站起,卢元的话,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直接把吴青云给震惊了。
“你是说,交州士家那个大少爷,士徽死了?”
“没错吴大人,就是他。士家已经把白布挂起来了,正嚷嚷着要去缉拿凶手呢。”
“凶手?他们知道凶手是谁?”吴青云有些惊讶。
“说是那个书生顾维生。”卢元如实道。
“有什么根据?”
“这还不清楚,小人手底下的人已经过去了,但还没新的消息传过来。”
“走,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吴青云拿起桌上的官帽就往外走。
“大人。”卢元犹豫道:“您的面,不吃了?”
“回来再吃。”
吴青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正堂。
士家大宅,昔日气派威严的门前,此刻已经悬起了白布,挂起了白幡。
吴青云来到大门前,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断从门内传来,不绝于耳。
吴青云迈步走入门内,只见士家人都已穿上了素衣白帽,都是极尽哀思的模样。
一名老泪纵横的老者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吴青云面前。
“大人,你可要为小儿做主啊,他死得冤枉啊。”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吴青云的手臂。
“这位就是士家当代家主士仁,也是士徽的父亲。”卢班头凑在吴青云耳边小声说道。
“士家主,还请你节哀,和我们说一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才能知晓该如何为他做主啊。”吴青云扶着士仁到一旁坐下。
“唉。具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小老儿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早晨醒来,便有早起的奴仆在花园中发现了小儿的尸首,死状凄惨啊大人。”
“那为何我听人说,你们已经认定了顾维生是凶手,还派人前去捉拿了?”
“大人,在小儿的尸首上,我们找到了一块玉佩,经月茹辨认,正是那顾维生的贴身玉佩,如今却被我儿紧紧攥在手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更何况,犬子生性老实,一贯与人为善,根本就没有什么仇家,只有这顾维生,有杀人的动机啊。”
听着士仁的话,吴青云表面上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其实却不认同,这士徽的行事作风,先前高刺史曾讲过,今日路上吴青云也曾向卢班头询问过,根本就是妥妥的纨绔子弟一枚,结怨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尸首如今何处?”
从士仁这里获得的线索有限,吴青云扭头望向卢元问道。
“还停在后花园中,已经被我们的人保护起来了。”卢元低下头道。
“去看看。”
后花园中,吴青云见到了正在啜泣的士徽母亲,和眼角有泪,表情却是一脸坚毅的范月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