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月茹走到吴青云面前,微微屈身,盈盈一礼。
这是吴青云第一次正面看清范月茹的长相,她身材高挑,两腿修长,皮肤白皙,瓜子脸小巧精致,柳眉杏眼樱桃嘴,的确是个标准的美人。
“范姑娘,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昨夜的情形,你不必紧张。”
“大人尽管问,民女知无不答。”范月茹的语气相当从容。
“范姑娘,据仵作推算,你夫君士徽应当是死于昨日午夜,你昨夜没有发现他不见踪影吗?难道你们没有同房而居?”
“禀大人。”范月茹不卑不亢,十分镇静地回道:“我和郎君新婚燕尔,自然是同寝而眠的,但昨夜入睡前,郎君他突然说他想一个人去花园中走走,我还叮嘱他早一些回来。”
“但昨夜民女不知为何,困乏异常,没等到郎君回来便已经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天亮方醒,所以未曾发现郎君竟然彻夜未归。直到听到家仆惊叫,方知出事了。”
“那你可知士徽为何要深夜来到花园之中?”吴青云继续问道。
“郎君未曾提起,民女也曾问过,但郎君却未曾吐露半分。昨日白天,民女曾见夫君脸上有郁郁之色,多半是心情不佳,所以估计是想到花园中走走,散散心。加之又是在家中,民女便没有多想,哪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那士徽平日里可曾与人结仇?”
“民女虽与夫君感情甚笃,但对他在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他也从来不提,更不会带民女去见他外面的友人,有没有与人结仇,民女实在不清楚,恐怕帮不上大人了。”
“好吧,那本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听闻士家的人在士徽的尸首上发现了一块玉佩,而你认出来,那是顾维生的贴身玉佩,是吗?”
听到吴青云的话,范月茹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从前我与顾维生有所往来,曾多次看见他将此玉佩悬在腰间,他还曾对民女说过,这是他的家传玉佩,是他们顾家一代代人传下来的。想不到,他表面伪善,实则却是杀害民女夫君的真凶。”
说着说着,范月茹清丽的脸庞上开始有泪珠滑落,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范姑娘,还请慎言。”吴青云却是一声断喝,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她的抽泣:“仅有这块玉佩,是不足以证明顾维生就是行凶之人的,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请不用随便对人发表这种凭空的猜测,你这样做,不仅会给顾维生带来麻烦,也会对我们的探案造成阻碍。”
范月茹的眼泪止住了,怔怔地看着吴青云,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警告她。
“好了,范姑娘,我的问题问完了,没其他事的话你先请回去休息吧。卢班头,让那个发现尸体的人过来。”
“是,大人,这便是发现士徽尸首的那名老仆。”卢元领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吴青云面前。
但吴青云并未第一时间应声,而是盯着范月茹离去的倩影,若有所思。
“大人,大人。”直到卢元又唤了两声,吴青云才回过神来。
“老人家,就是你第一个发现了士徽的尸体?”回过神来的吴青云看着老人问道。
“没错,今日一大早,就是我第一个发现少爷仰天躺在这花园之中,身下是一大片血泊。”
老人年纪虽大,却并不耳背,而且口齿十分清晰。
“那您今日早晨为何会第一个到这花园中来?”吴青云继续问道。
“我不是今日第一个到这花园中来,我是日日都是第一个到花园中来的。我是这士家的花匠,在士家已经做工大几十年了,每夜入睡前我都会检视一遍园中的花花草草,然后再离开,每日清早我也会再来查看一遍。”
“所以说老头子我每日都是第一个来这后花园,也是最后一个离开这后花园的,一点都不为过。”
“这么说,士徽昨日夜里就是在您完成最后一遍检查离开之后,才进入后花园的?”
“没错。”老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若是少爷早来了,我必然能看见他。也正是因为他在我走之后才来,所以家里的仆役才没有一个看见他的,毕竟那时后花园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过大半夜的后花园,黑成那样,少爷一个人来转悠啥?”说到最后,老爷子还小声嘟囔了一句。
“您说什么?”吴青云没有听清。
“我说。”老爷子大声道:“因为前些年后花园走过火,自那以后,按照老爷的吩咐,我每日夜里都会将花园里的所有烛火熄灭后再离开,小灯都没有留一盏。”
“所以半夜的后花园是一片漆黑,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路都看不清,只能靠着月光来照明,少爷怎么会大半夜到这来呢?”
“我也很好奇。老人家,那您发现士徽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嗐,就和现在差不多,我看见少爷的时候,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老人的语气中有些伤感,毕竟他也算看着士徽长大的。
“差役赶到的第一时间就接管了后花园,所以士徽的尸体以及死亡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