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翻看了一下,才回答道:
“应当是打更的更夫,昨夜子时三刻左右,他在距离张府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见到过张羡,当时张羡喝得醉醺醺的,在扶着墙走,更夫还上去搀扶了他一把。”
“那条巷子距离张羡出事的巷子,不过百余丈之遥。所以这个更夫,应当就是除了凶手之外,最后一个见到张羡的人了。”
“他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没有。”吴锋摇了摇头:“他就说张羡当时醉得很厉害,嘴里一直念叨着他要发大财,他要发大财了之类的话。”
“奇怪,根据酒肆掌柜所言,张羡离开酒肆时,神智还算清醒,怎么突然就醉得那么厉害了,难道是中途又找地方去喝了?”
许长钧摇了摇头:“竹叶青那酒,初尝无觉,可实际后劲是相当的大,估计这家伙走着走着就开始眼冒金星了。”
“走吧,回镇守府看一看,新柔应当已经把绘像画出来了。”
镇守府中,虞新柔缓缓搁下画笔,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画像,轻轻往冻得有些僵硬的两只玉手上吹了口气。
“小姐画得真好呀。”巧儿在一旁不由得夸赞道。
虞新柔微微一笑道:“你这小妮,就知道捧杀我。”
“哪有,巧儿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巧儿十分委屈,这时她眼神忽然一亮,指着窗外欣喜道:
“小姐你看,吴大人他们回来了。”
听到巧儿的话,虞新柔也站起了身子,往门口看去,目光所及,正好看见吴青云进门。
“吴大人,你们都回来了?”
“是啊,就差李将军,不过你放心,他去山里探查一番,马上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吴青云打趣道。
虞新柔俏脸一红,巧儿见到自家小姐害羞,急忙主动上前解围道:“大人,我家小姐把画像画出来,您看看如何?”
“好我看看。”吴青云走上前,仔细端详起画作来。
“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老许,盈儿,你们都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就是迎亲那日,我们见过的顾维生?”
“嗯。”许长钧点点头:“我看着也像。”
“八九不离十。”陈盈儿也肯定道。
“我根据门房的描述画完之后,也觉得这个人应当就是那位顾公子。”虞新柔轻声道。
“可这就有一个问题,既然顾维生并不避讳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那去竹贤人家时,为何又要以黑纱遮面呢?”吴青云有些不解。
“这。”
在场众人一时陷入沉默,显然大家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既然请帖是几日前送来的,那张府里有没有人知道,请客之人究竟是谁,又是以什么名义请的张镇守。吴锋,有没有问询过这个问题?”
“问过了,谁都不知道。就两日前,张羡在他一个小妾那里过夜的时候,曾提了一嘴,说他有一个大秘密,憋了很多年了,如今终于要凑齐最后一块碎片了。我猜,请客的人可能与这件事有点关系,甚至可能他就是最后一块碎片。”
“你们在说什么啊?”许长钧有些茫然道:“不是已经知道了请客之人就是顾维生了吗?”
“送信之人是顾维生,请客的却未必是他,纵然请客的也是他,幕后主使者也未必是他。”
吴青云摇了摇头:“我总有一种感觉,顾维生暴露在我们面前,暴露得太早了,如果他真是有个大图谋的话,不应当把自己这么快地露在我们面前。”
“或许他只是不小心露了踪迹呢?”许长钧猜测道:“毕竟一开始查到他,是因为在士徽身上发现了他的玉佩,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不慎落下了玉佩。”
“若是我有意杀人,我便绝不会把如此明显带有标识的物品带在身上。从这一点上来说,顾维生的做法也不符合谋划已久的特征,倒像是临时起意,可若是临时起意,又怎么会提前几日来到这冼马镇,给张羡送请帖呢?”
许长钧叹了口气道:“没错,此案的确是处处透着怪异。”
“对了,秦仵作呢,她验完尸没有?”吴青云看向虞新柔。
“已经验完了,雨曦她去更衣了,马上就来。”虞新柔轻声回道。
虞新柔话音刚落,吴青云余光一扫,便看见秦雨曦已经袅袅婷婷地走进了院子,人啊,真是经不起念叨。
“哟,人这么齐呀?”秦雨曦似乎心情不错,居然有些惊讶地主动开口道。
“是啊,就差你了。”吴青云笑着回道:“来吧,说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秦雨曦摇了摇头:“死亡时间是在昨夜的子时四刻到六刻之间。”
“也就是那个更夫见到张羡之后不久,他便死了。”吴青云思索道。
秦雨曦继续道:“上次死的那个士徽,不是也挨了一刀吗?那把刀当时没有找到,我怀疑与如今刺死张羡的,是同一把刀,毕竟两次的刺入深度,伤口形状都很类似。”
“而之所以这次的死者表面出现了那么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