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罗五娘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看向一旁的黑衣人,他的脸在黑纱下朦朦胧胧,看不清表情。
下一刻,“轰”。
一声巨响过后,简陋的两扇木门轰然倒下。
就在木门倒下的那一瞬,早已弓身蓄力的黑衣人一个猛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了门前。
“不好,快躲。”
剧烈的破空声让刚刚进门的两名差役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架起刀身挡在身前,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瞬间将他们压倒在了地上,就在他们倒地的一瞬,黑衣人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双脚猛地踩在他们浑圆的脑袋上。
“哎哟。”
在两声惨叫中,黑衣人凭着这一下踩踏的借力,再次腾飞出去,就在黑衣人冲出门口的刹那,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朝他笼罩了下来,但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一个鹞子翻身,单手攀上屋檐,又一声大喝,整个人便跃上了房顶。
在毫厘之间,躲过了大网的抓捕。
“上房,堵他前路,其他人进房,罗五娘应该还在里面。”
从其他房间匆匆赶到的吴青云足尖在地面一点,跃上半空,再沿着墙面一踩,一个借力,也轻巧地翻上了屋顶,只余下声音远远传来。
虞新柔带着几名差役闯进屋内,看见了缩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的罗五娘,还有遍地的鲜血。
先前被发现的那名叫罗吉乐的老汉,是一人居住,独自被害。可眼前所在,是一家五口共住,所有人都惨遭毒手,但事实上得罪过罗五娘的,只有这家人的儿子。
看着屋内的惨状,虞新柔有些不忍直视,她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差役上前拉起已经抖得快要晕厥过去的罗五娘。
走到门口,罗五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发出了一声凄厉且尖锐的喊叫:“啊!”然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恍惚中,她看见血水中走出了两个小孩,正伸着手向她走来。
“走开,走开。”
她双手一顿乱抓乱挥,猛地惊醒了过来,她此刻已经躺在另一间房间的床上,许长钧正在床边想要努力摁下她群魔乱舞的双手,陈盈儿端着一碗汤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下手。
虞新柔则是背对着罗五娘,站在门前,目光望向远处的屋顶,眼含担忧。
屋顶上,吴青云和黑衣人的追击战还在持续,随着他们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屋檐,踩碎不知多少瓦片,跟在吴青云身后的差役不断有人掉队,追击的人越来越少。
蓦地,黑衣人在一条屋檐前止住了脚步,不仅如此,他还缓缓地转过身来,直面吴青云。
吴青云顿住,望向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他们此刻的位置,也早已远离了罗家大宅,来到了大罗镇的大门边上。
“就算隔着这么远,就算你面前有一帘那么厚的黑纱,我依然能十分清晰地闻到你身上那厚重的杀气,你想除掉我?”
“我只想做完我想做的事情,不想伤害无辜。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多管闲事,你挡了我的路,你是块碍路的石头,我就得把你踢走。”
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
“碍路?莫府里那么多无辜之人,还有张府里的护卫,他们也是因为碍路,就都得死?”
“他们让我家破人亡,我让他们全家偿命,不过分吧?”
“哈,顾维生,你终于承认了,枉我一开始还认为不是你在犯案,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你,想不到啊,真的就是你,没有旁人。既然已经承认了身份,还遮遮掩掩做什么,干脆点,痛痛快快地脸上那见不得光的东西摘下来,以真面目示人如何?”
“我不是顾维生,我是顾维生的保护者。”想不到黑衣人却是摇了摇头,否认了吴青云的推断。
“什么?保护者?”
吴青云刚欲再问,便看到一道如黑色闪电般疾冲过来的身影,他心中一沉,对方果然看出了他故意拖延时间的意图。
吴青云从腰间解下佩剑,猛地上扬,剑鞘脱体而出,朝着黑衣人的面颊击出,吴青云长剑一抖,一抹银亮色的剑光紧随其后。
看到直飞而来的剑鞘,黑衣人的动作为之一滞,他手一抬,一把长刀与剑鞘相撞,将剑鞘打飞出去。
但随之而至的凌厉剑气,让他心中警钟大作,剑气甚至还直接撩起了他脸上的半截黑纱。
片刻不敢犹豫,黑衣人一个侧身,仰面半倒,左手腕一抖,一把短刀便出现在左手上,用力往前一送,便直直地往吴青云心口递去。
吴青云一惊,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迅速向后退去,黑衣人身子瞬间直起,长刀反身又是一劈,吴青云挥剑横挡,闷哼两声,又是连退三步。
“这便是杀死士徽和张镇守的那把小刀吗?”
吴青云不着痕迹地拂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这人的力量大得出奇,像是从小打熬气力,武学根基无比扎实之辈,可依记载,顾维生自幼时起,便专心读书,并未习武啊。
黑衣人没有答话,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