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傅他同意了?”陈盈儿偷偷去瞧许长钧的神色。
“当然。他还怕你不愿意呢。”
“可我听说,许师傅在医术上的要求很高的,而且他之前的弟子也都是天赋很高的,我怕我达不到他的要求。”
“哎盈儿,不要妄自菲薄,既然老许同意了,说明他是认可你的,不论是从人品性情上,还是从天赋才情上。再说了,这事也不全是好处,也有坏处的。”
“给许师傅当徒弟能有什么坏处?”陈盈儿不解地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当然有,你想啊,老许如今是孑然一人,是媳妇也没有,孩子也没有。他一个糟老头子,指不定哪天就,咳咳。”吴青云轻咳两声:
“你说是吧,到时候还得你这个亲传弟子给他养老送终,这份担子可是不小啊,你可想好了,你愿意吗?”
“当然,既是我师傅,为我传道授业,盈儿理当孝敬师傅。”
“哈哈,那还有什么问题,我这就去同老许说,这可得把他这个老小子给高兴坏了,等我忙过这阵,就给你们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收徒大典,哈哈,好事,真是好事。”
“老许,老许。”吴青云三步并两步地跑内屋,狠狠一拍许长钧的肩头,大喊道:“成了,老许。”
“真的?”许长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盈儿见过师尊。”陈盈儿也跟了过来,盈盈一礼。
“好好好,好徒儿快起来。”
许长钧欣喜若狂,许长钧没有说谎,这段时间陈盈儿点点滴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的确是个接过他医术传承的好人选。
“就光改称呼啊。”吴青云打趣道:“白捡了一个这么好的徒弟,你这个当师傅的,不得送点贵重的礼物吗?”
“我这身上也没带啥值钱的东西啊。”许长钧闻言,还真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师尊不用,不用。”陈盈儿慌忙阻止道:“是我应该给您献拜师礼才对,可我今日也没有什么准备。”
“有了,有了。”许长钧忽然一拍脑门,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了一柄小如意来。
“咦,老许你还藏着这好东西呢。”吴青云惊讶道。
这柄如意通体翠绿晶莹,虽然只有人的巴掌大小,但却是小巧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也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是我拜师时的入门礼之一,原本还有一串珠子,给了我那混账大徒弟了,就只剩下这柄玉如意了。盈儿,来,收下吧,权作师傅的一片心意吧。”
“这我不能收的,师傅,这实在是太贵重了。”陈盈儿显得很是局促,连忙推辞道。
“这是规矩,连你那不成器的师兄我都给了,自然也不能亏了你。”许长钧正色道。
吴青云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盈儿,你就安心收下吧,你这师傅这些年在江湖上坑蒙拐骗,捞的钱不少,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许长钧怒瞪了吴青云一眼。
“我应该先给师傅拜师礼的,可我没有准备。”陈盈儿仍是不安。
“这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没准备拜师礼,就先敬拜师茶嘛,实在不行,等到正式的拜师大典上你再补上。”吴青云笑道。
“是,到时盈儿一定好好准备。”陈盈儿终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斟满一杯清茗,屈身为许长钧奉上,恭声道:
“师傅,请喝茶。”
“好好好。”许长钧老怀甚慰,兴奋得连道了三声好,接过茶来便是一饮而尽,喝得太急还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起来,陈盈儿急忙上前,轻轻地拍打许长钧的后背,帮他舒气。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这对好师徒收拾吧,我还有一些手尾上的事情要去处理,等此案彻底了结,我一定为你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拜师大典,把全城的官员名医都请来。”
临走前,吴青云还不忘对着许长钧挤眉弄眼道:“老许,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可别忘了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
三日后,士家府第,某个灯火摇曳的房间中,一名侍女装扮的女子正在将一卷文书递给她的主人。
“小姐,官府已经正式张贴了告示,详述了顾公子之案的经过缘由,我抄录了一份,请小姐过目。”
“嗯。”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接过文书,细细翻阅起来,片刻后,她朱唇轻启道:“这位新到任的法曹大人,还真是个有为之人呐。”
“也不过是小姐棋盘上一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噤声。”侍女的恭维没有得到奖赏,反而招来了一声不满的呵斥。
“是。”侍女似乎对自己的主人十分惧怕,顿时噤若寒蝉。
“你先下去吧。”
“是。”
侍女走后,小姐才从贴身的怀中取出了一块晶莹玉润的玉佩摩挲起来,玉佩在烛火下,闪耀出动人的光芒。
“老爷,勇伯已经找到了,卢班头他们也去顾维生交代的那几日躲藏的几处地点查验过了,与其供述一致。”
交州府衙内,吴锋正向吴青云汇报着案件最后的一些收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