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惊慌过后,叶兰音稳了稳心神。
“蒋娟花,你要做什么?”
她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因为太嘈杂,她们俩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蒋娟花做惯了家务农活,力气很大,此时牢牢牵掣着她。
如果呼救,可能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蒋娟花的刀就已经捅进了她体内。
“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指着我干什么?”
她冷静地小声说着,蒋娟花喘着粗气,十分激动。
“要不是你那姘头给老娘儿子下套,他也不会打破了那劳什子花瓶,去赌钱还债,更不会被高利贷追,丢了两根手指头!”
她手上一使劲,叶兰音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听蒋娟花这意思,是裴应淮后来又收拾过他们?
她脑子飞速转动,不敢贸然开口,怕刺激了蒋娟花,随时给她来上一刀。
这个位置,搞不好真的会死。
“给我走,不许说话,不然一刀捅死你!”
见她沉默,蒋娟花扭住她的胳膊,死命往前推。
叶兰音迫不得已被推搡着,慢慢远离了最繁华的地带。
“蒋娟花,你遇到了困难了,想要钱还是想要帮助,我们慢慢商量,没必要这样。”
见蒋娟花情绪稳定了一些,叶兰音又重新开口。
蒋娟花冷笑一声:“少说废话!”
她极其粗暴地往叶兰音后颈上掐了一下,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两人面前,黄毛从驾驶座跳下来,把后车门拉开。
叶兰音看到他的脸色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左手两个手指抱着纱布,隐约透出血迹。
“妈,你没让她报警吧?”
他满脸警惕。
有钱人心眼多,要不是上次那破花瓶要赔的太多,他也不至于去赌钱。
左手被砍掉的手指又钻心地痛了起来,黄毛暴躁地淬了一口。
“没有,她手被我拧着呢。”
蒋娟花狞笑一声。
“儿子,过来把她的手机掏了扔掉。”
蒋娟花以前爱看警匪片,知道有钱人的手机里经常有些什么高科技定位。
扔了手机,叶兰音除了一张嘴,什么都靠不上!
叶兰音心中一凛。
面包车、扔手机。
她以为蒋娟花只是要用自己要挟裴应淮,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妙。
怎么像是要绑架她?
“蒋娟花,你们这是犯法的!”
她扭过头,厉声喝道。
“你弟弟已经被判刑了,但你和你儿子都好好的,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你们现在绑了我也没用,我无父无母,不会有人管我。”
蒋娟花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黄毛拿走扔进路边垃圾桶里。
“放屁!大老板不管?叶家不管?”
蒋娟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妈,别和她废话,上车。”
黄毛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叶兰音被两人扯上车,黄毛关了车门,重新坐回驾驶座。
蒋娟花在她右边,继续用刀抵着后腰。
趁着几人都在动,叶兰音伸手掏出口袋里的儿童手表,垂在身体左侧。
当初她和安洵一起研究过手表,记得有个紧急通话功能。
只是她还没给孩子们设置过,说明书上写了,没有设置紧急通话人时,手表会直接拨给110。
叶兰音沉着双眼,左手暗自在手表侧面按了五下关机键。
手表没有任何反应,她也不知道自己按对了没有。
余光瞥了一眼似乎亮起的屏幕,叶兰音清了清嗓子,装作有些害怕。
“你们要带我去哪啊?蒋娟花,你一直不说你的困难,我怎么帮你呢?”
看着无人的街道,蒋娟花目露凶光。
“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了,这些日子,高利贷把我们娘俩追得鸡飞狗跳,我现在不要钱,我要你们有钱人死!”
那天黄毛在月竹吟打破古董花瓶后,认下了三千万的欠债,后来追债的一天到晚跟着他们,村里干脆不让他们呆,把他们赶到了外面。
娘俩走投无路,蒋娟花把自己当年从叶家偷的首饰拿给黄毛,让他去赌博赚点钱。
原本已经赚了几十万,可钱还没捂热,追债的就抢走了,黄毛一咬牙,借了高利贷继续赌。
这一赌,顿时债深似海。
黄毛手指被砍的那天,蒋娟花在一旁哭天抢地。
可惜高利贷的人都是刀尖舔血,任由热血溅在她身上,眼也不眨一下。
蒋娟花心底的恨就在那时候膨胀了起来。
“高利贷?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叶兰音觉得啼笑皆非。
她怎么感觉这些人都是法盲,遇到事第一反应又哭又闹,就是不会运用最基础的公共治安来保护自己。
“闭嘴!”
看见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蒋娟花就觉得刺眼。
她把刀刃死死抵住,阴恻恻地开口:“老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走前拉个垫背的也不亏。”
叶兰音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