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正刻,霜飔从窗的缝隙吹进,床帘一阵摇响,在屋内发出清脆的声音,空中的旋律随着风速拍击珠帘的振幅的次数愈加和谐动听。
这一声音,彻底惊扰了正在熟睡着的俩人。
一阵秋风拂面,一下子将困倦打散了,聂白羽揉了揉松醒的双眸,睁开眼睛。
她看到窗户中探出了一个人头,吓得立马从床上起身跳了下来,衣衫未穿整齐,裸露着一只肩膀。
这一声尖叫直接吵到了刘掌柜,此刻的他就像奶娃子没有断奶似的,嘴巴不停地抿阖,懒洋洋的说道:“怎么了?干嘛一惊一乍的?”
他没有看到窗外的朝阳公主朱梦曦和陆雍鸣俩人,眼睛一下子瞟到了聂白羽那裸露的肩膀上。顿时,他的朦胧般睡意逐渐消散,精神越来变得更加抖擞起来。
看得双眸都不怎么眨一下,气得聂白羽抬起腿来朝他的面一踢,直接将刘掌柜如同皮球一样踢到一边去,痛得他大叫了一声。她连忙把胳膊上的袖子翻了下来,拿了床上的被单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被四周之人看走相。
朝阳公主朱梦曦低下身躯,嘀咕不已:“完了……好像被发现了。”她也不由自主地拉扯陆雍鸣的衣襟,“喂,你快过来呀,咱们该怎么办?”
陆雍鸣在一旁挤眼,这啥意思呢,令朝阳公主朱梦曦琢磨不透。她想啊想啊,即便再给她一炷香的时间,也想不出来原因。
不自然地,他惊叫出声:“疼!快放手啊!”
这事的尴尬果然出来了,朝阳公主朱梦曦听到他叫出了声,便立马放开了手,脸上充满了尬然失色的表情,笑道:“呵呵,对不住啊,本小公主太急了,没在意你的感受。”随后又说道:“那咱们接下来要不要进去向这家主人禀明一下。”
“啥?”陆雍鸣的脸上写满了一脸的疑惑,接着他摸了摸朝阳公主朱梦曦的脑袋有没有发烧,居然坦然笑着对他说这种话,不是开玩笑吧!
她又解释了一遍:“咱们先进去揭穿她,给徐阶他们拖延时间,只要他们一到,聂白羽所有罪状全部揭开,再揪出最终的幕后之人就可以交差了。”
他以为朝阳公主朱梦曦想进去凑凑热闹,没想到她考虑的比自己还要周全。
“那……”
还没等他说完,朝阳公主朱梦曦就迅速推开了门。
“聂白羽,咱们又见面了!”
屋内的气流一阵寒颤刺骨,冰锥入体。刘掌柜捯饬着衣裳,迈步向前,打量着朝阳公主朱梦曦的上下身,说:“小姑娘,老叟好像认识你……你今日闯入我府究竟有何事贵干?”
朝阳公主朱梦曦一面瞥望着聂白羽,另一面恭敬地对刘掌柜说道:“今日,小女子闯入令府实属冒犯,但也有必说之言,还请您务必要听。”
他捋一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细细琢磨着这事有没有诈,是否可信,种种判断如一不留神则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故此,他须好好的三思而后行。
而在他身侧的聂白羽听到这话当场站不稳了,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定了,可能她真的有证据揭发自己,不禁得牙痒痒,不停地在摩擦。
他见状,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聂白羽不知该如何解释,内心中充满了重重矛盾,为了不掩人耳目,只能耐着哽子将这一情绪平和下来,说道:“我……没事。”
朝阳公主朱梦曦觉得她在惺惺作态,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位地道妇女该有的谦逊诚恳。
“这位聂姐姐,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始终不太大相信呢?你能欺瞒刘掌柜,但是吧,却欺瞒不了我,你说是吧?!”
她脸色阴沉,变得愈加难看,额上的花钿瞬间皱了起来,不再惊艳美观,而变得松散丑陋。几乎整个人在发癫,失了女子本应有的矜持,气汹汹的道:“够了!你知道的也太多了。”语气凌冽,她怒火攻心好像失去了理智,从身侧抽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朝阳公主朱梦曦的面直袭而来。匕首如飞剑那般快如闪电,无法捕捉它的影子,“噗”的一声,刀尖直接插入了朝阳公主朱梦曦的肩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血花四溅。朝阳公主朱梦曦痛得脸色发白,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还是勉强忍住了痛楚,想要缓慢地退后。
恰被陆雍鸣听到了,也看到了,急忙冲进屋内,一把手托住了有气无力的朝阳公主朱梦曦,缓缓地躺进了他的怀中。只见她的双眸不停地眨动,欲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好像有话对他说,陆雍鸣也似乎明白了她想要表达哪些意思,便匆匆地点了点头,让她放松自己的身体好好的休息休息,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陆雍鸣交代完后,顺着她的身躯检查到她所刺伤的部位是左胳膊,于是乎一边抚摸着她那苍白的双颊,一边用手帕止住了她的伤口,这样有效避开了疼痛蔓延全身。如果他早一步出现在她的身边,就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可是事实已晚,这下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呀,内心不由得充满了无尽的懊悔、惆怅以及害怕。
“朝阳公主,你别再装死了,喂,快醒一醒呀!别再睡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朝阳公主朱梦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