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这都是分内之事,也只是尽一己之人罢了。”
张贞面色平淡如水的说道:“陆佥事,你今日过来有何事找我?”
“哦?这个……《年谱》给你!”陆雍鸣从袖子内掏出了杨继盛给他的《年谱》,轻轻地放到了杨贞的手上。
“这是……”她已经大概知晓这本书是她夫君送给陆雍鸣的,她缓缓地打开书封,看到上面的字迹果然是她夫君所写,她情不自禁地流出的泪水顿时浸满了双颊,在秋风的扑打之下,整个娇美如月般的脸如同被刀子划开了一道道的口子。
她的脸哭满了沧桑与悲凉,也对世事的不公感到无比的懊悔。
陆雍鸣淡道:“这是杨主事送我的《年谱》,他说等到契机成熟时给你,现在这正是时候了。”
“我……我已经知道了……”她转身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那就不送了!”
随后,她就将门关了起来,靠在门上寒心默哭。
两个儿子匆忙地跑了过来,叫道:“娘亲,您没事吧,咱们俩兄弟看到您的气色比之前不大好……”
“应尾、应箕你们别再担心娘亲了,娘亲会没事的?!你们就放心吧!”杨贞一面抱起了幼小的应箕,一面抚摸着大儿子应尾的脸蛋,仔细的看着他们。
应尾、应箕俩个兄弟呆萌的样子就像瓷娃娃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怜爱起来。
午时时分,九辆狱车出现在北京西市上,以张经为首的冤臣,被大铁链死死地铐在身上,无法动弹,让人看到以后浑身发窘,不知觉得打寒颤,总之,这让很多北京西市街道的民众极为愤慨的一件事情。
于此同时,也包括了兵部武选司员外郎——杨继盛。
杨继盛跪在刑场前,向着全场民众,高喝出声念诵了这首诗:“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前未了事,留与后人补。天王自圣明,制作高千古。生平未报恩,留作忠魂补。”
当日的执法官是刑部尚书何鳌,他接受到了严嵩之命将张经、李天宠,包括杨继盛在内的其余六人,也一同当众处决,弃尸于市。
就是这样,一代忠贞的官员当着在场的黎民百姓死于刑场之上。
经此日后,张贞痛哭流涕,于心不忍自己的丈夫在九幽黄泉之下孤独的生活,决定选择自缢与他跟随而去,却唯独留下了可怜的两个儿子。
随而,燕京士民敬而悯之,以杨继盛的故宅改为庙以奉祀,尊为城隍,并以其妻配祀。
这件事基本要告了一段落……
楚子煜和陆雍鸣当时也在场,对于自己的无能也感到十分的自责与惭愧,同时也不禁黯然神伤。
人已死,再怎么留恋也无济于事。后世之人应该挺直腰杆,继续向前看。
又经过数天的折腾以后,一切也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这一天正好到了十月二十九日,是楚子煜与宁安长公主朱禄媜的婚事之日。
今日之婚比以往的还要更加热闹非凡啊。
朱禄媜身穿着一袭红色对襟大袖衫嫁衣,上面绣着精美绝伦的花纹图案,头上戴着凤冠霞帔,高高的耸在两旁。
领口、袖口均是水滴形的样式,露出了冰肌玉骨,在衣饰的衬托之下,红装素裹,变得更加妖媚晶莹,给人一种无比亲和的感觉。
她那衣冠楚楚,两袖清风的样子,比平时的气质愈发的浓郁金香。
一辆崭新的马车经过人群之中,前排的轿夫捏起喇叭吹了起来,其音袅袅长空,韵律动听可人。
过了片刻之后,马车来到了楚子煜的官廨旁,嬷嬷拿着红帕子,摆着手道:“驸马爷何在……!”
经楚子煜一大清晨的捯饬以后,戴上了驸马帽子,迈着丝滑的步伐跨出了院门。
今日,他丝毫没有一丝的紧张,只见嘴巴轻轻一撇,很是坦荡从容,也非常自然,没有半分尴尬之色。
“来了……”楚子煜高喊道。
“驸马爷,过来这儿,与新娘共拉着红绿彩缎朝大殿走去……”
俩人没有多说什么,就按照嬷嬷的意思,牵着红绿彩缎走进了大殿内。
殿堂中的主事之人便是高高在上的嘉靖帝朱厚熜。
主持这场婚礼的司仪,说:“新郎、新娘就位,新婚大殿就此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全场的文武官员都挤满了场,站着围观,目睹这一对郎才女貌,欣赏一下唯美的画面,顺便沾一沾喜气儿。
其中站在人群之中有陆雍鸣、朝阳公主朱梦曦、胡宗宪、赵文华、方廉、张居正、徐阶等,就连严嵩父子也在内。
“好啊,好啊……”嘉靖帝欣慰地点了点头。
“礼成!”司仪道:“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房间里一切祥和如云,烛光点点,氛围是异常的温馨、美好。
红布方桌上,一壶香溢四清的酒飘散在屋内,闻着气味让人陶醉于此。
“过来喝合卺酒。”长公主朱禄媜叹了一口气,放缓身子坐了下来,从长红袖子中伸出白皙润滑的手端了酒壶,缓缓地将酒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