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说完,徐海命自己手下的俩武士将辛五郎这个罪魁祸首从侧室厅里带到正厅来给赵大人和胡部堂审判。随后,俩武士来到了侧室厅,看到辛五郎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自觉地犯起了他们的怜悯之心,大猜特猜辛五郎之前的所作所为是无心之举,或者说辛五郎背后的幕后主使还另有他人,只好让辛五郎背着这样的“黑锅”而已。俩武士想到此时此刻的情形,他们各自哽咽了一口深沉的喉咙沫子,于心不忍地把瘫坐在地上的辛五郎搀扶了起来,顺便也安慰了一下辛五郎,令辛五郎稍微平和自身内心低落的情绪以后,俩武士将他押赴至正厅面见胡宗宪与赵文华两位大人,让两位大人做出最终的裁决。
俩武士迈着沉稳的脚步押解辛五郎跨进了正厅门槛,来到徐海等人的身旁,他们对视了几眼徐海后,又将目光落至二位大人面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属下已将罪魁祸首辛五郎押赴至此,还请两位大人定夺如何处置?”
胡宗宪只看到赵文华坐在椅子上端着热腾腾的茶水不经意间微微地嬉皮傻笑,或许在赵文华的脑海里早都在幻想着如何处置辛五郎,可仔细一看,与其说赵文华的满脸是嬉皮傻笑,倒不如说他满脸是奸佞的微笑。赵文华最想让辛五郎入狱致死,包括徐海等人在内一律入狱拷问,让他们领教一下大明十大狱刑的滋味,让他们体验阳间与九霄黄泉之中生死相隔,还有对酷刑的绞心裂肺之痛,这些残酷的狱刑个个能让他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如今的赵文华也只是遐想罢了,他的这一点奸佞的小心思,对于胡宗宪来说,是可以揣测出来的。
胡宗宪轻声叫了一下赵文华,惊得赵文华从幻想中惊醒,赵文华不由得发怔了一下,硬是问了一声胡宗宪叫他是所为何事啊,胡宗宪于是提醒赵文华,徐海俩手下押解辛五郎过来,询问他们二位大人的话。赵文华听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盅不慌不忙地放在了茶案上,接着抖了抖肩膀,扭了扭脖子,挺起胸腹,以示振作一下精神,他的眸子对着辛五郎扫视了几眼后,赵文华从檀木花纹椅子上站了起来,朝辛五郎的面缓缓走过去。赵文华绕着辛五郎的身周再次掂量着一番,觉得辛五郎身材魁梧高挑,面貌清秀俊朗,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可惜的是辛五郎不能为大明王朝效犬马之劳,因为他们所处于的阵营和立场皆不一样,故而,对于赵文华这个直性子人来说,无疑看不惯站在大明王朝对立面的人,恨不得直接将辛五郎大卸八块,让辛五郎万死难辞其咎。
“你就是辛五郎?人小鬼大的,鬼点子忒多啊,要不是徐将军过来找你,本官估计你这辈子躲在金塘岛上逍遥快活,我说的这些话应该不错吧?”
“你就是右副都御史赵文华吧,在民间里,有人说你天生骄横跋扈,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也有人说你喜欢贪财好色,趋炎附势,诬陷忠良,如今见到本人这番模样,果然据他们所言说得都是真的。”辛五郎为了说话自由一点儿,他不顾自身的尊严和生死,于是便左右摇动着双肩,才勉强挣开了俩武士的束缚,倏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眸的神色变得尤为严肃地凝视着赵文华,撇着嘴唇意犹未尽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赵大人的心机如此深沉淳厚,明面上是要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要为大明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实际上,你言行不一,不仅篡功夺利,以权谋私,还暗地里寻花问柳,醉生梦死,这完全是在吃着公家的粮,用着公家的钱去到外面沾花惹草,逍遥快活,你岂不是在蒙蔽自己的眼睛,还有欺骗在场上的所有人,我说的不对么,赵大人?!”
赵文华终于气急败坏,怒不可遏,磨着牙花子直接怼骂辛五郎,“你个小杂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本官的丑闻,折辱本官,真是气死本官了!”
辛五郎阴柔纯钢地说道:“对,我不光骂你,还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官员,吃着朝廷的俸禄,在外面招摇过市,整日过着夜夜笙歌糜烂生活。还有啊,赵大人过的日子比我还要享受得多,身上不仅穿金戴银,而且满身的花香脂粉朝着大厅之中扑散而来。与其说你骂我是小杂种,倒不如说你就是一个老色痞才是啊,哈哈哈。”
赵文华眼皮子上下不停地跳动着,嘴角不停地微微斜撇道:“你……就不怕本官命人将你拖出去斩了吗?”
“活人一个,死命一条,赵大人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想开了,与其咱们干耗着,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怎样?!”
“好啊,好啊,辛五郎,本官小觑你了,我原以为你会被我的这番激话这么一吓唬,你就赶忙下跪求我,可是啊,竟然出乎本官的预料,我越是发狠话,反而你越是刚毅不屈,不肯跪饶,恰恰相反,给你再一次与本官扛话的机会。本官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与徐海是一伙的,故意让本官当众献丑难堪,没想到大隅岛海盗头子的胞弟更是出言不逊呐,说出来的话也会竟如此呛人。”赵文华怒指道,他不由得走到辛五郎的跟前,手掐着辛五郎的腮帮子,愤怒的眸子狠狠地瞪住了辛五郎几眼,向辛五郎示威要挟,以振赵文华的威严,不然赵文华真的颜面扫地。
辛五郎看出了这个端倪,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赵文华此举的真实想法,说道:“赵大人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