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叫太医直接重新打断了宁景瑞的腿,又重新接骨。
这消息没怎么隐瞒,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宋芙耳中。
京城的天已热了起来。
宋芙轻轻扬着手中的团扇,笑了笑,说:“那接下来宁景瑞可有得难受了。”
她的声音里并无一丝怜惜,甚至还带着点看笑话的揶揄。
春柳自是附和,“我听说侯府上个月的月例银子又延迟发放了呢,下人们都意见颇多。”
“如今是谁掌家?”宋芙有些好奇的问。
“明面上是世子,实则出钱的都是月姨娘。”春柳低声说:“要说月姨娘从前的嫁妆铺子可都还被夫人和老夫人拿捏着呢。”
“她如今使的银子,必定是宋夫人给的体己。”夏榕跟着说:“从前都说世子光风霁月,如今奴婢瞧着也就那样。”
“从前心安理得花姑娘的银子,如今又花月姨娘的……”
说起银子。
宋芙想到宁远之前借的那五万两银子,算算时间,如今也到了该归还的时候了吧?
她正想着,就听外面看门婆子的声音又传了来,“姑娘,永宁侯府世子来了。”
“不见。”宋芙轻飘飘开口。
看门婆子转身离开,片刻后又走了进来,将一个盒子递过来,“这是世子留下的东西,他走了。”
宋芙看着盒子,皱紧了眉。
宁远这又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一段时间,隔个三两日宁远就会来一次,哪怕不能进门也不多呆,留下东西就走。
“姑娘,世子他这是……想挽回您?”
次数多了之后,春柳忍不住问。
“你都这样想,外面那些人呢?怕是会说他多深情了吧。”宋芙感叹着,习惯性的吩咐春柳将宁远送来的东西丢出去。
她自不缺这些东西。
转眼,六月已过半。
南边也是捷报频频,陛下在朝堂之上夸了二皇子晏江流好几次。
宁远也是因此来的更勤了些。
“姑娘。”
秋枳拿着信鸽传来的纸条,快步进门,“南边来的消息。”
宋芙倚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听到这话伸手示意春柳将她扶起来,她的小脸苍白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虚弱憔悴。
接过纸条。
却见上面写着“不日将归”四个字,没有署名,但宋芙知道是谁送来的。
她轻轻颌首,将纸条放在一边,声音倦懒道:“别闹我,让我再睡会儿,困得很。”
听到这话,春柳和秋枳同时皱眉。
“姑娘近些日子未免太瞌睡了些。”秋枳低声说。
春柳点了点头,说:“姑娘苦夏,可这日子并不算热啊,才六月呢!”
她说着,对秋枳说:“秋枳,要不你给姑娘把把脉,别是……”
她的话没说完,却带着满满的担忧。
秋枳点头,蹲下身为宋芙把脉。
片刻后轻轻摇头,“姑娘脉象正常,每日里姑娘的吃穿用度我都是检查过的,绝无问题。”
“兴许姑娘只是之前在永宁侯府太累了,如今好不容易闲暇下来,所以想好好休息?”
春柳一脸忧心忡忡的点头,“你这话也有道理。”
“那咱们出去吧,别打搅姑娘休息。”秋枳话是这样说,心里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姑娘这些日子睡得不少,面色却也不见有多红润,反倒是愈发没有精气神。
简直怪哉。
没两日。
宋芙上午正在歇息时,谢昭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江宅,看见春柳便道:“你家姑娘呢?”
春柳忙说:“谢姑娘,我家姑娘正歇着呢。”
“歇着?”
谢昭抬眸看了看高悬于天际的烈阳,语气中满是诧异,“怎么这个时辰还歇着?可是身体不适?”
春柳愈发不好意思,轻轻摇头,低声说:“姑娘近些日子就是犯困犯倦……”
“难怪呢。”谢昭停下脚步,“前两日我与她约好了今天一道去赏荷的,今日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家姑娘来。”
春柳更诧异了,“谢姑娘,姑娘……不曾与我们提过此事啊。”
姑娘向来办事妥帖,若是允了人是定然不会失约的,偏偏此事却提都没提过。
春柳此刻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真的蠢笨了。
她脸色惨白,霎时明白,姑娘定是真的病了。
谢昭一看春柳的样子,心里也有了猜测,略一思索后道:“带我去看看你家姑娘!”
宋芙正在屋内睡着。
肤色带着剔透的白,整个人都好似瘦了一圈。谢昭上前轻轻唤她,“宋姐姐,宋姐姐?”
宋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神飘忽,看着谢昭,“阿昭,你怎么来了?”
她抬手揉了揉脑袋,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沉。
谢昭面露担心,春柳眼睛泛红,宋芙的心不由得微微下沉,“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