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乃忠贞之鸟,雌雄相配,双宿双飞,从一而终。
若一方死去,另一方要么孤独终老,要么殉情,终身不再另寻。
太子的意思众人了然于心,正因为明白,所以才震惊。
之前太子也曾说过不纳妃妾,但终究是私下之语,和下聘之时公开言明完全不同。
程帛山道,“臣代小女谢殿下厚爱。”
“大婚在即,您是孤未来岳丈,不必多礼。”
谢昶宸目光扫视过庭院,颇有种图穷匕见的急切之意,“阿宁可在?孤想见见她。”
席姣钰忙道,“瞧我这记性,宁儿去歇息了,说等殿下来就叫她的,殿下请先去正厅,臣妇这就派人唤她出来。”
谢昶宸道,“不必麻烦,孤去寻她就是。”
“这……”
席姣钰和程帛山暗自交换了个眼神,虽然不是很合规矩,但光天化日,就看两眼而已,应当也无碍。
程帛山道,“既如此,殿下请便。”
……
芷苓院。
陆遇宁此刻所在的住处,堪称镇国公府中的一块宝地,位置优越,冬暖夏凉,极为舒适。
她原本只是想小憩片刻,却不料一沾上床榻,瞌睡虫就如约而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察觉到房间内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遇宁在睡梦中也警觉地醒了过来。
也不知怎的,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就容易没有防备。
反而在自个儿家,睡眠浅得很,稍有风吹草动便能感知。
“你怎么进来了?”
看到是他,陆遇宁又缩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声音还有几分刚醒的慵懒沙哑。
“聘礼送完了?”
“嗯。”谢昶宸轻声回答,随即在床榻边坐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陆遇宁。
她此刻的模样有些可爱,头发因为睡觉而显得有些凌乱,呆毛竖起,莫名增添了几分少有的俏皮。
“怎么现在睡觉?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遇宁道,“没事不睡觉干嘛,难道说今后嫁进你太子府,只有晚上才能就寝?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可得好好考虑一番。”
“当然可以。”
谢昶宸道,“太子府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无人会干涉,不过……”
他俯身在陆遇宁眉心吻了一下,嗓音低哑柔和,“要是睡在我怀里,会更好。”
陆遇宁翘起唇角,哼笑道,“想得倒挺美。”
谢昶宸给陆遇宁掖好被子,突然抿了抿唇,“阿宁。”
“其实我有个疑惑藏在心里很久了……”
陆遇宁好奇,“什么疑惑?”
谢昶宸问道,“我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好似上次昏迷醒来后,他就再没有感觉到因中毒身虚气乏的不适之症,精力也是从未有过的充沛。
陆遇宁懒懒地“嗯”了声,“之前忘记和你说了,就你上次昏迷的时候,我换了解毒之法,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
“日后好好养着,也会长命百岁,于寿元无碍。”
谢昶宸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犹犹豫豫,语气有些踌躇。
“那……那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不到……的存在,这都好久了……”
“嗯?”
陆遇宁看着他嘀嘀咕咕的扭捏模样,瞌睡霎时间醒了大半。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真是有趣的紧。
谢昶宸本来就不好意思,如今更是被她笑得耳根通红,“阿宁,你……我认真的。”
陆遇宁努力憋着笑,“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难道还会让自个儿今后吃亏吗?你好歹喝了大半年的虎狼之药,这病弱之躯,各方面恢复起来还需要些时日,某处也是。”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