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哥引领着我来到马棚,一股马匹的膻气味颇为呛人。
“草料在这里,分散在马槽内即可。”
二牛哥说着话,便从麻袋中抓起一把草料,示范给我看。
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马匹的我,略显紧张。我把保险杠立在一旁,试着捧起一把草料投喂给马儿。马儿似乎也不见外,从我手中用大舌头卷起草料,便放心大胆的咀嚼起来。它的上下两排麻将块儿大小的洁白牙齿在左右研磨着,厚厚的大嘴唇子像极了两根烟熏香肠。
长长的鬃毛,从头顶披散至马背。那温顺的深褐色大眼睛如同摄像机镜头,能照见我的身影。马儿们颜色各异,但都漂亮至极。
二牛哥告诉我,等我伤势好了,这些马儿可任意骑乘。他哪里知道啊,我根本就不会骑马。
我继续喂马,二牛哥则回到厅堂忙碌。期间,有客人陆陆续续进门,哑大伯和另外一名老大伯笑脸接迎。
时至正午,太阳已移至头顶,门外一时再无来客。正当我准备洗洗手去客厅帮忙时,忽听门外起了争执声,跟着就是旺财的急促犬吠。
“让开!为何不让我家公子进!”
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壮年,牵着一匹黑马,站在大门口向哑大伯他们大声质问道。
壮年‘申’字脸,眉眼凸恶,两撇八字胡。气势汹汹,观非善类。
“两位公子,既没请帖又未得本庄邀请,还是请回吧。”
老大伯客客气气操着沙哑的嗓音劝阻道。
“笑话!我家薛卫公子在吴县城中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能来你们乔庄,可是给足你们面子,别不识抬举!让开!”壮年再次趾高气昂,边说着边要硬闯。
“赵四!休得无礼!”
门后,一位骑在一匹白色马背上的年轻人低声呵斥道。
只见马背上这位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头顶银冠,一双剑眉星目,高挺鼻梁,上下嘴唇厚薄均匀,长相白净英俊。上身穿淡蓝色丝织锦袍,下身穿浅灰色长裤,脚蹬黑色长筒靴,跨坐马背,手握缰绳,气度不凡。
“我乃城中薛剂堂二公子,今日特来参加医络大会,还烦老者向庄主通报一声。”
这年轻人还算有点礼貌,俯下身拱手向老大伯客气道。
“那···请稍等!”
老大伯说完,转身健步奔向厅堂。
片刻后,二牛哥和老大伯走出厅堂,立于门外台阶。老大伯手指着南大门方向,并和二牛哥说着些什么。
之后,二牛哥迈下台阶走向大门,老大伯也紧随其后。
“我当谁呢!原来是公子卫和下人找死啊!”
二牛哥还未进前便开口高声道。
赵四立即回驳道:“怎么说话呢!我叫赵四,不叫找死!”
“在我看来,都一样!”
二牛哥眼神作轻蔑状。
看样子,二牛哥和他们早就认识,而且似乎···还存在过节。
“你···”
“哎!”
赵四刚要回嘴,便被薛卫及时打断。
“二牛兄!别来无恙啊!这医络大会广邀医者探讨医术,今日家父特遣我来虚心受教,难不成,要将我拒之门外?”
二牛哥瞥了他们俩一眼,没好气的摆手说了句:“请进吧!”
接着 ,又故意冲那老大伯说道:“吕大伯,你做的很对!一会儿再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门,要一律通禀!”
薛卫脸色立时不悦,但也不好当即反目,只得装作若无其事。随之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赵四,昂首阔步独自走向厅堂。
“你!说你呢!这两匹马一定要好生喂养!草料要细些!”
赵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冲我使唤道。
我只不过是来临时客串一下的嘛!关键,这货还真拿我当成喂马的啦!
“那边有草料,自己喂!”
二牛哥厉声还口道。
说完,搀着我的胳膊向厅堂走去。
薛卫和我们俩先后来到厅堂。此时,众人都已落座,只有后排还有余位。
薛卫环顾左右,见前面已没位置,便自顾自的开口尴尬道:“本公子虚心受教,愿陪末座!”
说完,便径直走向余位跪坐下来。随后,又和就近宾客互相行礼。
“有的人真是脸皮厚!不请自来呀!”
站在前排手握陶罐的秋儿,冲着薛卫嘲讽道。
看着秋儿正在为宾客倒酒,我向一旁二牛哥自荐道:“我也来给客人倒酒吧!”
二牛哥稍作犹豫道:“啧!好吧!”
随之,我学着秋儿的样子,端着酒壶往宾客的空杯注酒。酒入杯后颜色米白,不像现代白酒那么清澈。倒像是米汤,有淡淡酒香,但不知其滋味如何。
这时,赵四也已经进门,寻着主子之后站于一旁应承着。
此时,主位上的乔姑娘见人已到齐,起身端起酒杯抬高声音道:“诸位宾客!此行舟车劳顿,舍下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家父赴钱塘之行未能如期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