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猛地坐直了身体。
“咳,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瘦弱的身板不住的颤抖着。
因着咳嗽,她的面上泛起浅浅的潮红。
“瑞儿,你是从哪听说的?”宋芷眼神闪烁,“是宋芙告诉你的?”
“这些话你莫要信,都是她骗你的……”
宋芷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满是对宋芙的排斥。
她没承认。
但对宁景瑞来说,她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更何况这件事如今在都城传的沸沸扬扬,早已被证实为真。
宁景瑞没说外头的事。
只垂下眼,语气略有些沮丧,“母亲连我也要瞒着吗?”
这招对宋芷很管用,她愣了一下,才说:“不,瑞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事……的确是真的,但事关你外祖父的名声与官声,父兄的前途,你切不可往外说。知道吗?”
宋芷说这些,自不是因为她在意这些。
她在意的从来都是这些东西能带给她的。
宁景瑞含糊的答应一声,又问:“听说有一样外祖父非常在意的东西,想要却没得到,母亲可知是何物?”
这次宋芷倒是皱起了眉。
“是吗?此事我倒不知。”
她不像装的。
宁景瑞仍有些不甘心,“母亲你再仔细想想,外祖母可有与你说过?”
宋芷面露思索,片刻后摇头,“我不记得。”
“你外祖母甚少与我说这些。”宋芷说着,又咳嗽起来。
宁景瑞毫不掩饰面上的失落。
宋芷忙说:“瑞儿,你莫急,我这两日再好好想想,若想起什么就告诉你。”
宁景瑞点头,“好。”
两人聊天期间,能一直清楚的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的宁远的呼痛声。
痛苦,隐忍,一直不间断的呼痛声,吵的人心烦。
接连不断的喊了几天,宁远的声音
早已嘶哑,但他实在太疼了,所以他根本控制不住。
嘶哑的声音就如同手指刮牙齿的声音一般,叫人听着心里直犯恶心。
眼看着宁景瑞要离开。
宋芷忍不住出声,“瑞儿。”
“你能不能将你父亲挪去别的屋子……”这话她说的有些慢,甚至还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当初是她要求让宁远呆在她隔壁,方便她照顾。
可她如今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宁景瑞语气莫测,“母亲,您想好了吗?”
“父亲身上伤势严重,若此时挪动,难保不会加重伤势。”
宋芷面露犹豫,有些不忍。
可隔壁再次传来的痛呼声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坚定。
她犹犹豫豫的说:“我,我也没办法,我如今病着需要静养……夫君一定会体谅的。”
宁景瑞扯了扯唇角,道:“如你所愿,母亲。”
出了宋芷的屋子,宁景瑞便进了隔壁房间。
宁远如一团烂肉一般,瘫在床上,只有“哎哟哎哟”的喊痛声能证明,他还活着。
“瑞,瑞儿……”
宁远看见宁景瑞,勉强出声,他只能转动眼珠,斜着眼看儿子。
“父亲。”宁景瑞走到他身边,“我是来为您换屋子的。”
宁远眨了眨眼,“为,为…”
“母亲说您喊痛的声音太大,会吵到她休息。”宁景瑞语调平稳。
宁远的胸膛却是剧烈起伏。
宁景瑞已经想好了。
他要为自己换个母亲。
宋芷不合格,宋芙可以。
而他上一世能从武官转文官还做到首辅位置的父亲,对他会是很大的助力。
所以宁远得活着。
“她,她……”宁远被气得不轻。
宁景瑞轻轻叹息一声,说:“父亲,您忍一忍。”
这怎么忍?
宁景瑞让下人来挪动宁远时,宁远自然疼的哎呦哎呦的。
他被抬着出了门,下意识的往隔壁宋芷的屋子看去。
却见屋子开着门,宋芷却都没出来瞧他一眼。
他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偏偏此时耳边又响起轻飘飘的一句,“若是姨母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对待父亲……”
宋芙啊。
是。
宁远忍不住在心里想,若是宋芙的话,必定会亲力亲为,将他照顾的很好。
更不可能会嫌弃他。
而且他会受伤,可全是因为宋芷非要去给宁绾绾那个孽障过生辰!
到了如今他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究竟谁才是真正过日子的人。
宁景瑞将宁远挪到了新屋子之后,才说:“唉,父亲,我听说姨母最近过的……也不是很好。”
“安王娶她,是逼不得已,前些日子姨母怀着身孕还被禁足。眼看着安王又要与苍国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