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坤宁宫。
送走七公主。
宋芙将心中忽然冒出的情绪感叹完,又很快恢复理智,说起正事。
“夫君方才所言,是何意?”
什么叫,兴许不是为了先帝做事?她方才说的可是陈尧断腿的事。
晏江流看向宋芙,道:“许多事并非要立场一致,只要利益一致,便可以做。”
宋芙蹙眉。
开始认真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
因着谢太后,晏江流,谢昭,谢晖甚至于谢曜这些人……
宋芙看谢家是有些滤镜的。
如今再一想,这分明就有失偏颇,谢家乃百年世家,能传承几代,激流勇进,绝非无脑之辈。
倒是她,看谢家的眼光有些狭隘了。
宋芙想到今日谢昭的事,道:“那今日阿昭之事呢?夫君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此言一出,晏江流有瞬间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道:“此事……我尚在验证之中,劳阿芙等等。”
那人怕是了不得。
宋芙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又想到今日谢昭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突。
不会是谢首辅吧?
她正想着,秋枳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娘娘。”
“人抓住了!”
“方才有一宫女去了关押霜月的牢房,送给霜月的吃食里掺了砒霜。”
砒霜!
宋芙微微一惊,忙问:“霜月可出了事?”
她刚刚才答应了谢昭,留霜月一命,若是现在霜月就出了事,她自是不好与谢昭交代。
秋枳忙道:“娘娘放心,霜月无碍。”
宋芙松了一口气。
“那宫女是受何人指使?”宋芙立刻问。
秋枳面色难看,摇头道:“那宫女……来之前就已服了毒,刚将她按住,她人就没气了。”
便是她会些医术,且就在旁边看着,都没来得及救人。
有备而来!
“将霜月带来!”
宋
芙面色微冷,到了这个时候,她自是要从霜月身上下手。
“是。”秋枳立刻答应。
她显然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出了一次殿门,便很快带着霜月进了门。
霜月脸色煞白。
许是刚刚瞧见有人眼睁睁的死在她面前,此刻身体还在轻轻颤抖,一脸的心有余悸。
走入温暖的坤宁宫中,看见宋芙,霜月下意识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皇,皇后娘娘……救命。”
霜月是真的害怕了,在今日与宋芙说那些话时,她是当真带着一往无前大不了就死的勇气,也要为她家姑娘抱不平!
可那个节点过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恐惧。
人的本能就是怕死的。
霜月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惨烈又悄无声息的倒在她眼前,那种冲击感很强烈。
宋芙见她这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想法。
并不觉得大快人心。
反倒觉得有些悲哀。
她记得霜月从前对她的态度也是很好的,她与谢昭关系好,所以也算时常与霜月见面。
霜月见她,总是笑眯眯的,从前倒看不出半分嫉妒。
宋芙缓步上前,走到霜月面前,看着她道:“霜月,你错了。”
“能救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这样的话,她与许多人都说过。
她能做的只是伸出手,帮对方一把,但能不能抓住机会,却还要看对方自己。
她是怜惜女子,但天下女子那样多,她一个一个救,便是昼夜不停,日夜不歇,也是救不过来的。
霜月明白宋芙这话的意思。
她低下头,道:“皇后娘娘,与奴婢说那些话的是夫人身边的姐姐。 ”
谢昭的母亲?
宋芙脑中闪过一个端庄温和的身影。
谢家门第清贵,能嫁入谢家的妇人出身都不低,说起来谢昭的母亲宋
芙还要随着晏江流唤一声二舅母。
谢首辅有两个胞弟,老二是谢昭的父亲,老三则是白鹿洞书院的谢山长。
比起谢首辅的庙堂之高,谢家那位二舅舅常年云游在外。
谢二夫人素来深居简出,并不常出门交际。
宋芙仔细想想,她与二夫人上次见面,还是她与晏江流大婚的时候!
“夫人身边的茯苓姐姐与奴婢说,夫人从小就盼着姑娘能嫁给陛下……”
宋芙打断霜月的话,“你家姑娘原是定过亲的。”
定亲那家人门第稍低些,只是就在两家即将议论亲事之前,那家的郎君暴毙了。
“是。”
霜月点头,“那门亲事原就是老爷定下的,夫人并不满意。”
“在夫人心里,只有陛下才是最适合姑娘的人选!”
“若不然,当初那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