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眼的阳光下,时间从玉京台上缓缓流过。
某个时刻天空中飞来一只大鸟,在反光的白色地面上投下变形的黑色阴影,然后降落了。
“好大的鸟啊!”
“好漂亮!”
“玉京台封锁了,但是应该不禁止动物入内吧?”
“哼!”大鸟抖抖翅膀,挺直了俊美的脖颈。
“它、它它它说话了!”
“笨蛋,这肯定是位仙人!”同样是第一次见到仙人,守卫队长还是更有眼力见儿的。
“仙人?”
仙人这个点儿来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本仙乃是留云借风真君,璃月七星何在?”
“真君,七星们在前面的月海亭里议事呢。”
“速速前去通报,本仙有要事相商。”
“这……”
“嗯?”
“这就去,我这就去。”
守卫队长梗着脖子敲响了月海亭的门。
“何事?”好巧不巧是那位最有权势的凝光大人的声音,不过一屋子都是大人物,好像也没啥区别?
“有位仙人求见。”
七星面面相觑,有人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仙人这一关只能硬扛了。”
对此他们意见一致,无论帝君真死假死,反正这事儿是发生在璃月港、发生在七星主持的请仙典仪上的,责任无可避免。
“请那位仙人进来吧。”
月海亭的门无风自启,留云借风真君迈开两条大长腿跨过门槛,开门见山道:“我要见帝君的尸体。”
刻晴与凝光对视一眼,这要求……倒是意料之外的简单?
…………
“留云,结果怎么样?”
“帝君的尸身完好,没有明显外伤,以我的手段也没探查到内伤,只不过想进行解剖好进一步确认时被七星阻止了。”
“你……那可是帝君……”
“生前是帝君,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总之不是他杀对吧?”
“嗯。”
“这样啊……”
一鹿,两鹤,一夜叉,四位仙人齐聚庆云顶,在经历过震惊、愤怒、克制一系列转折之后又陷入了迷茫。
“难道帝君寿元耗尽了?”话一出口,削月筑阳真君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帝君去年还好好的,连磨损的痕迹都没看到,即使他已经度过了六千年,比寿命也不一定有几人能熬过他。
感受到几位老友关爱智障的目光,削月筑阳真君羞愧的低下了头。
一直沉默的魈说话了:“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另外三位表示赞同。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帝君没有告诉咱们,是不希望咱们插手吧?”
“不,不对,不希望咱们插手的话反而应该提前说一声。现在这样恰恰代表帝君希望咱们自然而然,该有什么反应就有什么反应。”
“有道理!”几位仙人都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帝君把咱们查看他尸体的情况也算计在内了,咱们又该如何应对?”留云借风真君一句话又给另外三人泼了盆冷水。
对啊!帝君算无遗策,这些变数肯定都在他预料之中了!
良久之后不知是谁说了声:“那就再观望观望吧……”
…………
当王尘赶到璃月港时,千岩军果然已经停止了对谋害帝君的凶手的抓捕行动,但是……
他走过北桥,桥上的情侣坐在护栏外对着海面发呆,一只黄背白腹的田园犬趴在桥头,闻到陌生人的气息尾巴都懒得摇一下;
他步入北桥的市场,本地的商人都停止了吆喝,只有偶尔响起的外地商人不敢过于大声的揽客声与一些无精打采的讨价还价声;
他靠近码头,目所能及的几十艘船好像被海水冻结了,久久没有一艘船扬帆或起锚,最最活泼的水手也无法唤醒这些船,因为他们自己都在梦游了。
这座往日无比热闹的城市,如今多少有点过于沉默了。
印象中的璃月港永远都飘荡着‘杯中明月’、‘璃月的一日将尽’这种欢快的,或是‘环佩凭栏望千帆’、‘璃月的晴空’那种沉静淡雅的音乐。
现在这种氛围形成强烈的反差,即使知道帝君的死是假的,王尘因重返璃月港而激动的心也被裹挟着冷却下来。
失去帝君带来的打击比游戏里表现的要沉重多了。
行至通往总务司的石梯下时,有两位少年倚在码头护栏上吃着雪糕,比起其他人,这两位算是很有生气了。
王尘上前打听道:“两位朋友,为何我在望舒客栈时人们还议论纷纷,到了璃月港反而死气沉沉,莫非关于帝君的流言已经被验证了?”
那位衣着华丽、男生女相的少年扭头打量一眼,道:“这位朋友,你猜的不错,璃月七星已经正式宣布帝君死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感谢相告。”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