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在破掉迪尔吉斯的冰盾后王尘就远远退开了,只看见迪尔吉斯慌忙想要逃离时被两剑结束了性命,至于为什么叶采真只提着一把剑,他却身中两剑,王尘不清楚。
接着,自迪尔吉斯心脏穿透的那把剑剑刃扭曲如钻头,脖子上那把剑环着颈部旋转,随即双双膨胀,似乎是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的东西,而非金属。
迪尔吉斯喉咙中发出难以辨认的异响,整个人像座蜡像般开始融化,那张脸瞬息之间垮了下去。
“老爷?!”
从少时在镀金旅团走南闯北,到如今定居璃月加入北翼,钧正这辈子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了,但面前这滩掺杂着美瞳、眼镜和衣物的‘肉色液体’实在让人隐隐作呕并冒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叶采真也皱紧了眉头,左掌托着的『七相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难道要把父亲以这副模样永远冰封起来?
为什么一个刚才还好端端的人能变成这种……这种东西?
察觉到不对劲的王尘还未走近,那一大坨迪尔吉斯已经化成了完完全全的血水肆意流淌,当它流淌至叶采真和钧正脚下,叶采真彻底迟疑了:“这是…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血?
王尘也终于看清了迪尔吉斯的模样。
同为不死诅咒,死后不管是立刻被地脉吸收还是先躺尸一会儿再被地脉吸收,绝对不可能变成血水!
这毫无逻辑可言。
血……
“据说它的本体是一滩血水,接触到它本体的人会被同化成血水融入它的体内,就像是一种进食……进食之后它就可以变化成被捕食者的模样。”
“它无法被真正杀死,每次死亡它都会化为一滩血水复活,每次复活,它原本的记忆、能力也会恢复一些,也就是说杀死它反而会使它变强。”
重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生觉!
王尘警觉地大喊道:“别靠近它!”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滩血水看似是在雪地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了一朵鲜艳的大花儿,实则是在借机靠近捕食对象,在王尘刚喊出声的同时,它毫无征兆地从地上激射向近在咫尺的叶采真。
一瞬间叶采真的瞳孔放大,进入眼睛的光线成倍增加,视野变得更加开阔、清晰,背后传来的声音犹在耳中,身体本能后撤步的同时只来得及在脚踝与血水之间聚起一层寒霜,也轻易被那血红渲染了。
这一击,难以躲避,触之即亡。
唯有同样近在咫尺的钧正来得及反应。
因为现在的力量只能同时‘吞噬’一个目标,生觉盯上了拥有神之眼,实力更强,并且手持对自身威胁最大的『七相冰』的叶采真,而没有对钧正发起进攻。
这是个危险的决定,可除此之外它没得选,否则被『七相冰』封印了一切就都完了。
“小姐!”
钧正的确没有神之眼,虽然在武道上有些造诣,也已经是年近五十身体在走下坡路了,却爆发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推开叶采真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血水。
眼前闪出走马灯,人生的一幕幕随体温与气力流失。
在那片沙漠与杀人越货的强盗殊死搏斗时,就是被那个看似斯文的商人推开自己,以断掉一条胳膊为代价拯救了吧,现在,这一推还回去了……
“钧正叔叔!”
“小姐,你已经长大了,就算只剩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了,可惜我没能见您成家呀。”
钧正与迪尔吉斯的消失如出一辙,整个身体自下往上消融,只留下了衣物与一滩血水,王尘心中直冒寒气,迪尔吉斯有着不死诅咒都能被生觉吞噬,那自己也……只要一次触碰,就会被这种东西顶着自己的身体与能力去和朋友们往来,比死亡更难接受。
“那是生觉,一种诡异妖邪,千万不要接触到它!”
“钧正叔叔!”叶采真银牙紧咬,目光悲切,极力保持着理智拉开了距离,向王尘问道:“……有办法让他们恢复吗?”
王尘沉痛地摇了摇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被代替的人都已经失去了人形。
“……”
叶采真默然,狂暴的冰元素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了这片山头。
那些血水首当其冲,屡次被冻结却又自行融化,每次融化,在它们附近的植物都会疯狂生长,仿佛得到了额外的生命力。
直到那些普通小草长到了四五米高时,‘钧正’与‘迪尔吉斯’彻底融合了,血水异常活跃地鼓动,顶着迪尔吉斯的衣服缓缓上升,一个人就这样被造了出来。
迪尔吉斯茫然望着周围长成树林的小草,弯下腰捡起眼镜,用衣角擦掉雪泥,架回了鼻梁上。
接着那双失去美瞳掩饰的镂空星星眼才盯着叶采真笑道:“看来你的『七相冰』并不能阻止我复活,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们,可你们也拿我没办法,明白吗?”
叶采真和王尘安静得可怕。
迪尔吉斯耸耸肩,一脸无奈道:“我只不过想回我的家看看,顺便念着父女情陪你玩了一出过家家,深渊教团真正想干什么你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