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以此为典故为新军赐名,显然是对贾瓒有着很高的期待。
“朕命你为折冲中郎将,位列正二品,不受五军都督府节制,直接听命于朕”,永安帝又道。
为了能直接掌握这支军队,他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凭空制造了一个大梁以往不存在的官职出来。
武勋队列之中,北静王水溶静静的望了身边的东平王唐锦。
自当年大都督府改制为五军都督府后,前后左右四个都督府分别由四大异姓王接手。
中军都督府则是由牛继宗掌管。
永安帝此举直接绕过五军都督府,直接以天子名义管控一军,不合规矩。
唐锦察觉到了水溶的目光,抬眸望向他,轻轻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作为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四大郡王地位超然,本就不需要站队任何一派。
现在正是永安帝与太上皇争权的关键时期,虽然永安帝着实不讲究了些,可现在跳出来与皇帝作对,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水溶眼中有不甘之色,却强行忍了下来,低下头去。
“臣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云霓之望。”贾瓒大礼道。
永安帝微笑着点头。
有了折冲军,以后他在这皇宫大内里睡觉都能安稳几分。
正当君臣二人皆满心欢喜之际,忽然有一人出列,手持笏板,大声道:“臣,兵部侍郎李衡有本启奏。”
庞弘心中一惊,大叫不好。
被皇帝另立新军的事一耽搁,他都忘了提醒李衡。
这家伙怎么如此的没有眼力见,现在皇帝刚刚升了贾瓒的官,正高兴着呢,你现在跳出来,岂非是自找没趣。
“准奏”,永安帝心情大好,满不在意的道。
李衡看了贾瓒一眼,道:“陛下,前番兵部有监军来报,贾瓒自大同押送俘虏返京之际,擅自杀戮俘虏五百余人,更是扬言要再杀一千。”
“朝廷有明确法令,为将者无令不得擅杀俘虏,贾瓒僭越律法,目无朝纲,臣请严惩贾瓒。”
话音刚落,又有都察院的御史也出列,道:“启禀圣上,贾瓒返京之后,虐杀家仆,抢夺家奴家产,残暴狠毒,德行不修,臣请夺其官、褫其爵,押入天牢严查其罪。”
“臣附议”
"臣附议"
话音刚落,便有十余名官员跳出来附议,以此可见贾瓒在他们之中的名声。
永安帝:“……”
你们就这么迫切的想给朕添堵?
君臣二人谁也没有理会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双双将目光投向了位列文臣最前沿的庞弘。
都察院与兵部一起对贾瓒发难,是个人都知道谁在背后指使。
庞弘一言不发,闭目养神,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实际上,此时此刻他很想打人。
明明都通知他们了,为何还要自作聪明。
李衡就杀俘一事弹劾贾瓒,那是他身为兵部侍郎分内的事,即便失败了皇帝也不会惩戒于他。
可你们这算什么?
都察院的确有风言奏事之权,但也不代表就能一点事实都不管。
昔年太祖皇帝,便是因为都察院天天朝堂上告这个,弹劾那个,被恶心的够呛,于是在晚年颁布法令。
都察院奏事之前,必须调查事因,否则便要被治个诬告之罪。
也正因如此,原本只负责纠察百官德行的都察院,有了调查权。
其权柄逐年扩大,从一个并无多大实权的清水衙门,直到成为与刑部并驾齐驱,凌驾于大理寺之上的司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