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些年,这帮子御史没少捕风捉影的肆意弹劾朝臣。
但此一时彼一时,太上皇虽然从未就风言奏事处罚过御史们,可当今圣上要是抬出这条祖训来,你们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片刻后,待众人附议声平息后,永安帝望向了贾瓒,见他微微抬头,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心中当即了然,永安帝遂开口道:“贾爱卿,你以何自辩?”
贾瓒不慌不忙的躬身道:“陛下,臣弹劾都察院与兵部,不加详查,结党营私,肆意攻讦,意图加害朝廷命官。”
李衡与跳出来弹劾贾瓒的御史们懵了。
不是,你搞清楚,现在是我们在弹劾你,你倒打一耙可还行。
“你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李衡指着贾瓒骂道。
贾瓒冷笑道:“我无令擅杀俘虏?你可别告诉我,你兵部连俘虏暴动都不知道?”
“哼,暴动在先,你杀俘在后,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也逃脱不了你擅杀俘虏之罪”,李衡冷哼着说道。
这事他当然知道,不搞清楚这些,他也不会跳出来。
“俘虏暴乱,我杀鸡儆猴以为威慑,有何不对?”贾瓒冷眼道。
“整整一万多东虏士卒,若是在我大梁腹地逃脱,这个责任,是你来负,还是我来负?”
“你……”李衡还欲再说,忽听见永安帝冷冽的声音传来。
“好了!”
他冷冷的望了一眼李衡,道:“贾瓒身负押送俘虏重任,所行之举也是无奈而为之,李爱卿言之过于空泛,不允所请。”
李衡本来也没指望着因为这事斗倒贾瓒。
就因为杀了五百东胡俘虏,便可以干掉有功之臣?简直是痴人说梦。
能灭灭他的势头,杀杀他的威风便可,若是再能施以惩戒,便更是再好不过。
但见永安帝如此偏袒,心头还是很失望。
见事不可为,遂躬身一礼退回队列,不再发言。
他退下之后,还有都察院的御史们在。
“贾瓒,你虐杀家仆,手段残暴至极,嗜杀成性。又抢夺家仆家产,贪财好利,德行不修,对此你又有何话要说?”
一年迈御史颤颤巍巍站出来,瘦弱的身子似乎一股风吹来都能散架,指着贾瓒喝道。
大梁律法规定,即便是有人卖身为奴,也不代表主家就能完全的肆意妄为。
若是无故打杀家奴,也是一条重罪。
虽然压根就没什么人把这一条放在眼里。
家里死了家奴,了不起赔苦主一些银子便是了。
平头百姓,大字都不识几个,还能去官府与主家打官司不成。
贾瓒冷笑道:“那些人打着我贾家旗号,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多有不法,坏我贾家名望,我关起门来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至于抢夺家仆家产,更是无稽之谈,那人身为我家管家,欺上瞒下,将府上财产往自己家里搬,敛财无数,我仅追回损失,未夺其性命,便已是仁慈,何来贪财好利之说?”
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举起,对永安帝道:“陛下,其所犯之罪状,皆记于此本。”
他又扭头看向文臣队列里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
这官员只觉得身上猛地一冷,莫名其妙的扭过头来,一接触贾瓒的目光,身形顿时一抖,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臣不仅要弹劾都察院不查之罪,还要弹劾京兆尹杜飞渎职,其对臣之家奴所犯恶行充耳不闻,收其银钱便不予追究,具体案情,皆在此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