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求得圣旨?怕不是刚开口便会被永安帝轰出来。
他这一去,整个京营都要带走,若是没有折冲军,在他走的这段时间内,整个京畿之地便只剩下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的兵卒,外加压根就不会乱动的禁军与锦衣府。
除了禁军之外,剩下的本职是维持治安,能有多少战斗力?一旦京畿之地有变故,完全指望不上他们。
这事非常难办,但他着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满朝廷也只有贾瓒出马,才能说服永安帝。
只要贾瓒肯出来作担保,依照永安帝对他的信任,说不得会网开一面,允许折冲军组建时间延后一些时日。
王子腾缩在宽大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望着贾瓒假惺惺的脸,此刻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
我气也受了,脸也丢了,你还不答应,我岂不是白白受气丢人了?
但心中暗自衡量一下两人的武力值,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大同之战具体经过已经广为流传。
对于贾瓒,他可以看不起,可以在心里痛骂,但就是不能去怀疑他的战斗力。
这是一个可以在敌军阵中来回冲杀的绝世猛男。
王子腾心有不甘,愤愤的说道:“我又非是不给,不过是希望延后一些时日而已,贤侄这般不近人情,若流传出去,岂不是要令外人笑话?”
言外之意,你若不答应,我便要回去与旁人说道说道,颇有种小孩打架输了,回去找家长的既视感。
贾瓒满面笑容猛地收敛,目光散发着幽幽的寒意,冷声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冰冷的声音,似乎让荣庆堂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分。
王子腾脸上露出一丝恼意。
贾瓒连敬语不说了,语气相当的不客气。
他知道贾瓒去北地转了一圈后成了个浑不吝,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丝毫顾忌。
但以往的惯性思维,还是下意识的,将他当作以前的那个和善待人的贾瓒。
“我并无此意”,王子腾干巴巴的说道。
贾瓒冷笑不已。
让王子腾带去的人马越少,越是对他有利。
人数一多,若是王子腾把晋地叛军给干掉了,哪还有他贾瓒的事。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断然都不会帮王子腾这一回。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贾母长叹一声,道:“好了,你瞧你们,今日是给姨太太接风洗尘的,你们怎么谈起了正事。”
说罢,她扭头对贾瓒道:“莫要再讲正事了,说些别的,你们前宅男子们的事,回头找个机会你们私下里再谈。”
贾瓒浮现出笑意,道:“老太太说的是,不说了,不说了。”
扭头望向秦可卿怀里的惜春,笑着对她伸手。
惜春小鼻子一皱,对他做了个鬼脸,扭头把小脸埋进了高耸的山峰之间。
看的秦可卿不住的偷笑,玉手爱怜抚摸着惜春的头发。
王子腾胸口不停的起伏,端起茶碗狠狠的灌了一口,嘴角蠕动着,连茶叶都嚼碎了吞下去,仿佛嚼的是贾瓒一般。
这都多少年没受过这种鸟气了,真是憋屈。
两人一不吱声,堂内立即又开始了说笑与闲聊,很是和谐。
不大一会,鸳鸯过来通知,酒席已经备好。
贾母笑着拉起薛姨妈,领着众人一起去外堂饭厅。
酒席上,王子腾耷拉着个脸一言不发,酒是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