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嘴不如王熙凤犀利,知道骂不过她,便懒得开口,愤愤的一甩袖子往外走。
路过平儿身边的时候,仿佛是跟王熙凤示威似的,对平儿吼道:“早晚有一天给你开脸。”
说罢便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看的王熙凤又是一通骂。
平儿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她,劝道:“好了,这大清早的,生哪门子的气,不存心给自个找不自在吗。”
“你倒是会劝,起因不还是因为你?”王熙凤没好气的翻了个娇俏的白眼。
平儿扶着她进屋,一只手掀开珠帘,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明知最后只能自个生闷气,还与他计较什么。”
王熙凤坐到贵妃榻上,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望向平儿,一双丹凤眼中冒出了危险的气息:“怎么?当真是打春了,你个小蹄子也动春心了?”
“你胡咧咧什么啊”,平儿望了尴尬的站在一旁的周瑞家的,双颊绯红,对王熙凤骂道:“当着周大娘的面,怎么话都往外倒。”
王熙凤轻笑了几声,收敛了表情,对周瑞家的问道:“周姐姐,有事吗?”
周瑞家的如释重负,您老人家可算是想起来还有我这号人了。
这一大清早的,上来就看了一出好戏。
她满脸堆笑道:“是……是有些事……要求二奶奶……”
王熙凤“哎呦”一声,起身把她扶到身边坐下,道:“您这可是折煞我了,你来找我办事,还用得着‘求’这个字吗。”
“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给周姐姐办好。”
周瑞家的满脸为难,犹犹豫豫的抬头瞧了王熙凤一眼,咬咬牙,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哎呦,周姐姐,你这是干嘛啊”,王熙凤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去搀扶。
平儿也是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帮忙。
“二奶奶,平姑娘,你们别拦我,我今儿得当面给二奶奶磕头谢罪”,周瑞家的泪流满面,抓住王熙凤和平儿搀扶自己的手说道。
“磕头谢罪?”王熙凤柳眉凝结成一团,满脸的疑惑。
磕什么头?谢哪门子的罪?
但见周瑞家的痛哭流涕,连连磕头,泣声道:“二奶奶,我家的那个脑子糊涂,跟府上管着庄子的庄头喝了顿酒,糊里糊涂的就收了他的黑心钱,二奶奶,看在我们两口子服侍府上的主子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他一条老命,我给您磕头,求求二奶奶发慈悲。”
她哭的撕心裂肺,脑袋不停的砸在地上,发出阵阵闷响。
王熙凤终于是回过味来了,扶着周瑞家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俏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她还道怎么突然过来磕头谢罪,感情是自个家里男人手不干净,又不敢亲自出面,便让自己老婆过来求情。
这两口子,男的管着府里的农庄地租进项,女的负责府上夫人小姐们的出行,地位虽说比不上未被拿下时的赖大,但也远胜于一般的下人。
按理来说,这两口子均在府上做事,本已不愁吃喝了才对,竟还是起了贪心。
王熙凤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这事她并不知道,自己近些日子也没想着查查府里谁不干净,周瑞家的怎么突然就过来赔罪了?
若是因为自己拿下了赖大,吓住了他们,王熙凤是打死都不信。
要是真有认罪之心的话,早在赖家倒台的那天,便已经认罪了,哪能等到现在。
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