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也没拗过自己的嘴,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沉重的铁链来到栅栏前坐下,瞧也不瞧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
“老爷,您慢点吃”,尤夫人心中不忍,伸出玉臂拿着手帕给他擦拭嘴角。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
“则璞,你来了”
三人转头望去,却见于承东背着双手,冷若冰霜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急不慢的走来。
他年约四十左右,一身官服,面有美髯,五官端正,风度翩翩,乃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帅哥一枚。
“见过师兄”,贾瓒拱手一礼。
于承东还了一礼,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直的望向贾珍。
此时贾珍手里正拿着一只鸡腿在啃着,瞧见这眼神,顿时吓得手一松,鸡腿掉在了地上,条件反射般的往后爬了几步。
“令兄所作所为,着实荒唐,为兄依律惩处,其中艰难,还望则璞能够体谅”,于承东淡淡的说到。
贾瓒微笑道:“家兄所为,触犯国法,师兄向来铁面无私,弟心知肚明,自然能够理解师兄难处。”
他扭头看了一眼犹如丧家之犬般的贾珍,又对于承东道:“师兄,家嫂多日未见家兄,咱们不妨移步他处,让他夫妻二人叙叙旧,如何?”
于承东点点头,侧过身子道:“也好,请”
“请”,贾瓒伸手示意,又转头瞧了一眼尤夫人,随于承东离去。
他们二人走后,贾珍这才慢悠悠的爬了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也不嫌脏,拭去上面的灰尘,继续往嘴里送。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酒足饭饱的贾珍满足的拍拍肚子,感叹道:“总算吃了顿好的了。”
目光斜视的望了一眼尤夫人,冷声问道:“这些日子,家中可有事发生?”
尤夫人将帷帽取下,放到一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轻声将近日发生的大事,一一讲述了出来。
当听到贾赦已死,贾琏流放之后,贾珍不禁仰天大笑,高盛唤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连我这个哥哥都不曾手软,岂能留着叔父与琏哥儿。”
转头又对尤夫人道:“你瞧着吧,这东西二府,到了最后,都是他的,不仅是家业,连同你们几个妯娌嫂子,谁也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
牢房中,尤夫人惊呼道。
“我胡说?”贾珍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问。
他上下扫了一眼尤夫人,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对她勾勾手指:“过来,我跟你说为什么。”
尤夫人被他瞧的心中发颤,只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也未多想,凑过身子。
却未曾想到,刚刚靠近栅栏,贾珍脸上忽然狰狞无比,眼露凶光,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为他说话,怕不是早早的爬到他床上去了吧,我死也不会便宜了他”
贾珍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手中愈发用力。
尤夫人被掐的直犯眼白,双手不断拍打着栅栏,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声。
不远处的过道上,贾瓒正与于承东讨论着京兆尹杜飞的案情,却听见了贾珍的吼叫声。
贾瓒五官敏锐,从他的嘶吼中隐约听见了尤夫人的呻吟,连忙往牢房跑去。
于承东不明所以,也跟着跑了过去。
来到牢房,远远的一眼便瞧见贾珍正死死掐着尤夫人的脖子。
尤夫人双眼直翻白眼,手上无力的捶打贾珍,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