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挺近,就拿你们开刀吧”,贾瓒嘴角微微上扬。
收起地图放到一边,他取出笔墨纸砚,向永安帝写请求出兵剿匪的奏折。
……
傍晚,华灯初上,贾瓒骑着策马带着随从回到宁国府。
刚一进门,便有下人上前道:“二爷,文东殿大学士庄大人去了西府给老太太请安,西府那边儿早早的吩咐下来,让二爷一回来便过去一趟。”
“庄本?”贾瓒微微蹙额,随即舒展开来,嘴角含笑。
晋商。
看样子,王子腾已经到了晋地,意图也已经暴露了出来,这才使得这位与贾瓒素不相识的庄大人,火急火燎的过来探口风。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贾家与庞弘一系已经斗的不死不休,且落于下风。
原因无他,贾家自贾瓒返京之后,接连死了三个主家,其中的贾珍是被永安帝亲自下旨查办,这倒是没什么。
但贾赦可是刑部尚书顾宾赋亲自带着人堵在门口,活生生给逼死的,另外还搭进去了一个贾琏。
别管事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在外人看来,贾赦父子就是因为顾宾赋才落得个如此下场。
事后刑部与都察院还以贾瓒包藏罪犯,知情不报为由,上书弹劾,但直接被永安帝留中不发,不了了之。
庞弘一系接连出招,贾府“损失”惨重,完全不是对手。
此等情况下,因为晋商而着急上火的庄本,自然瞄上了贾家。
在庄本看来,晋商之所以会被朝廷盯上,就是因为贾赦之案。
那自然而然,他便将此视为庞弘一系要搂草打兔子,连带着要把他顺手铲除的信号。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利益一致,没什么是不能谈的。
贾瓒一路来到了荣禧堂。
步入堂内后,却见贾政满脸堆笑,正拉着庄本絮絮叨叨的聊着诗词歌赋。
庄本则是一脸的无奈,却又只能强打精神,与贾政攀谈,眼睛一直往门口瞥。
眼见贾瓒终于来了,顿时喜笑颜开,直接撇下贾政,起身拱手道:“见过贾大人。”
为了寻求联合,他的姿态放的很低,按理来说不论是官职还是年纪,都应该是贾瓒先向他行礼才对。
“呵呵,庄大人”,贾瓒英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拱手道。
贾政坐在一旁咂咂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番,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遂起身道:“则璞,你陪庄大人坐坐,我去后堂瞧瞧。”
一个是一品子爵兼二品的折冲中郎将,另一个是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官,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叔父请便”,贾瓒笑道。
庄本也很是松了口气,挤出笑脸道:“存周请便,改日咱们再细聊。”
他今天是有正事来的,哪来那么多闲工夫理会贾政。
若不是因为贾瓒,像贾政这般才能平庸、靠着祖上庇荫才当了个小官儿的勋贵子弟,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落座后,贾瓒仔细扫视了庄本一番。
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身形消瘦,双颊凹陷,留着山羊胡,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一身枣红圆领袍,头戴乌黑四方平定巾,朴素简约,书生气十足,与一般儒生并无二致。
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人便是晋商的幕后靠山,乃是一个家财万贯的顶级巨贪。
贾瓒瞧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贾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