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过奖了”,贾瓒笑着朝他拱手。
水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缓缓点头,道:“以则璞之功,如何赞美也不为过。”
又长叹一声,感慨道:“想想那时局势,晋地大乱,东胡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关内上至九卿下至百姓,皆惶惶不可终日,若非则璞力挽狂澜,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句话,要不是有贾瓒,大梁要完。
随着水溶一开口,众官员又是新一轮的称赞奉上。
尤其是齐王与魏王,极尽讨好之能事。
二王表现的这般不顾身份,倒也不是全然因为想着拉拢于他刻意为之。
不论为了争夺东宫之位,使出何种手段,那也是自家的事。
若是大梁都没了,那还争个屁,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们还是趁早找个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去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贾瓒是他们的恩人。
堂内众人你来我往一番商业互吹,气氛愈发的热烈。
交谈甚久之后,魏王终于是按捺不住,朝着贾瓒笑道:“长平侯,本王与贵府的好事将近,日后可得亲近亲近啊。”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立即脸色猛然大变,耐人寻味的望向贾瓒。
难道……长平侯选定了魏王?
“喜事?是何喜事?”贾瓒蹙额问道。
“长平侯难道不知?”,魏王一愣,贾家做事也太糙了吧,这么大的事竟然没跟贾瓒提。
不过联想到贾瓒一直领兵在外东奔西走,战事结束以后时常在晋地二省境内来回巡视,居无定所,与京中通信不便,却也能理解。
便笑道:“本王与荣国府的小姐已然定下婚约,咱们以后可就成了一家子了,哈哈哈。”
说道最后,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贾瓒面色逐渐阴沉。
这事压根就不用去想,必是西府那帮人搞出来的事。
而且大概率来看,应该是王夫人在搞鬼。
本以为弄死了贾赦贾珍贾琏这几个害群之马,贾府能安分些,却是未算到,竟然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永安帝登基尚未满一年,东宫之位悬缺,朝中所有人都在观望事态发展,现在谁也不敢乱下赌注,生怕押错了对象,全盘皆输。
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尚且避之不及,竟然还自个撞上去,简直愚蠢至极。
堂内众人听见魏王的话,微微一愣,眼睛四下瞟动,各有心思。
事实上来看,魏王其实各方面都不占优势,他的名声着实过于不堪,与齐王半斤半两,本是毫无入主东宫的希望才是。
朝中大多数人,其实都很看好尚未出宫建府,却已有贤明之相的六皇子。
但魏王若有了贾瓒这么一条强力大腿,事情便开始微妙了起来。
以贾瓒如今的声望地位,手握兵权且深得圣眷,若是真的倒向魏王,那他便从几位皇子之中一下脱颖而出,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晋党一系的官员,本与魏王素无瓜葛,但见老大既然都看好魏王,便忽然觉得,魏王虽名声不堪,却也有些许的帝王之气。
齐王牙关紧咬,再也坐不住,高声道:“四弟此言差矣。”
众官员纷纷转投目光。
便听齐王道:“古语有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弟于贾家小姐,一未有三书九聘,二未见宗人府上报父皇,这定下婚约从何谈起?”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不论贾瓒是否真的倒向了魏王,他也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