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贾瓒话锋一转,又道:“但念在你们先前不知内情,暂且饶了你们这一遭。”
冰冷的眸子望向四周,喝道:“每人罚半年例钱,算是给你们长长记性,没有下一次了。”
“多谢二爷大发慈悲,我等谨记。”
逃过一劫的下人们心有余悸,朝着贾瓒屈膝一礼。
见他处理完了这些事,贾母叹了一声,笑道:“还好,总归今儿是没见血。”
方才她也被贾瓒的说法吓了一跳。
这东西二府上上下下大几百号人,有的几代人都在府里讨生活,都赶了出去换一遍,花费且不说,便是新来的人使唤起来,也没旧人顺手不是。
“老太太说笑了”,贾瓒微微一笑。
经过贾母这么一说,堂内沉重的氛围消散了许多。
揉揉太阳穴,她正要说今日就到这,让所有人都回去,余光一瞥,瞧见黛玉探春等人,忽然又想起了南安太妃。
开口吩咐道:“行了,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太婆我与瓒哥儿说说话。”
其余人等纷纷起身告辞。
秦可卿从贾瓒怀里接过惜春,与众人一起离开。
不一会儿,堂内除了贴身服侍的鸳鸯,便只有贾瓒与贾母二人。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荣庆堂清冷了下来。
鸳鸯站在贾母身后,拿着小玉锤轻轻给她敲打着后背。
贾瓒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老太太是想与我说说南安太妃?”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贾母叹息了一声。
想起今日南安太妃那种买东西似的眼神,她面露愤慨之色。
“那婆子也不知是何心思,让元春等几人过来请安也就罢了,非得瞧瞧她们长相,也不知是不是老太婆我多疑,总觉得她好像对几个姑娘有什么心思。”
言罢,她抬头问向贾瓒:“你能猜出我想问的是南安太妃,莫非是知道些什么事?”
贾瓒冷笑道:“我的确知道些内情。”
“老太太可知,近些时日,除了北方大战以外,西南边陲也不太平。”
“西南边陲?”贾母一愣,蹙眉喃喃道:“这不是南安郡王把守的地点吗?”
贾瓒点点头,道:“北方大战关乎国朝根本,因此,西南方向的战事便不怎么吸引人目光。”
“当地土司作乱,南安郡王一败再败,如今北方战事落幕,他现在估计也着急了,想着要与土司求和呢。”
“与土司求和,与我贾家何干?”贾母疑惑的问道。
话音刚落,她陡然一惊,明白了南安太妃的目的,顿时气血上涌,脸上被气的通红。
拍着旁边的案几大喝道:“这婆子竟如此羞辱我贾家!”
怪不得,她跟买东西似的,眼珠子一个劲的往几个姑娘身上瞥,感情是想把我贾家女儿送出去和亲,好遮掩你南安郡王府的丑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贾母大吼了几声,随即捂着胸脯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鸳鸯连忙放下手中的小锤,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后给她顺气。
“老太太不必因此事而大怒,我已知晓她的目的,自是不能令其如愿。”
贾瓒傲然道:“不是我自谦,如今的朝堂,还有几个人敢和我正面交锋?一个战败的郡王,不过是泥捏的老虎,瞧着唬人而已,实际不堪一击。”
南安郡王府镇守西南多年,在朝中虽也有些人脉,却远不足以和他相比。
若是不开眼的惹了他,待战败事发之后,他只需吩咐晋党一声,便能顺水推舟的让其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