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他好不容易关心了自己一回,心中一甜,嘴角含笑,粉嫩的耳珠微微泛红,低下螓首,声若蚊蝇的回道:“嗯……我……知道了……”
贾瓒点点头,带着她们主仆二人朝着花厅走。
从黛玉小院出来,往南没走多远,穿过小过道,经过穿堂,便来到了花厅。
戏台上,几个小戏子已经咿呀咿呀的唱了起来。
东西二府的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王熙凤忙前忙后的招呼着,打眼一瞧贾瓒与黛玉一起过来,便笑道:“妹妹这官威真是了不得,竟是要劳驾咱家的侯爷亲自去请。”
黛玉朝她翻了个白眼儿,娇哼一声,自个寻了个坐,自顾自的看戏。
贾瓒则是朝她笑了下,扭头望向坐在贾母身边,不时偷偷望着,心神不宁的贾宝玉。
伸手入怀,掏出已经散了架的书帖,走上前去。
王熙凤见他也不落座,径直往贾母那边走,很是疑惑。
正坐在贾母身边的贾宝玉正偷偷望着黛玉,忽然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抬头一瞧,便见贾瓒面容冷俊,眼似利剑,直勾勾的站在自己面前。
顿时身子一颤,条件反射般的站起身来,朝他强笑了下,打了个招呼。
“见……见过瓒二哥。”
瞧着贾瓒脸色不大对,贾母也顾不上听戏,也抬头瞧了过来。
便见贾瓒伸手将书帖递到了贾宝玉面前,冷声道:“此书帖乃前宋传下古籍,为晋地豪商所得,本应是要尽数归于朝廷,还是我出了银子,算是将此书帖买了下来。”
“共有十卷,四百二十篇,花了我六千两。”
“今日你毁了一卷,我也懒得与你计较许多,算你六百两,你自个寻个日子,把银子给我送到东府来吧。”
这边引起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是在一旁听戏的贾政听见贾宝玉闯祸,好像是毁了贾瓒珍藏之物,顿时一惊,起身上前,仔细观摩他手中的书帖。
以他的眼力,也瞧不出此书帖是何来历,只知确是个老物件儿。
抬头问道:“瓒哥儿,这书帖是何来历,竟是有如此价值?”
冷着脸端坐在旁边的王夫人也是冷眼往这边扫了一眼,心中暗骂:不过是个破书帖,能值几个银子?莫不是要讹我家宝玉吧。
若是放在以前,她高低要出面与贾瓒理论理论。
可先后经过了薛家和元春的闹剧后,她已经彻底不敢与贾瓒对上。
左右也不过六百两而已,又不是出不起,便是赔了他又能如何?
贾瓒冷笑道:“此乃前宋《淳化阁帖》泉州祖本!”
“什……什么!?”
贾政脸色大变,伸手抢在手中,颤抖的仔细观瞧,口中念念有词,面目逐渐狰狞。
“是了,是了,这拓印,这材质……”
说着,便怒目望向贾宝玉,破口大骂道:“你个不学无术的孽障,此等宝物,是要小心收藏,轻易不得见人的存在,而今竟是毁在了你的手中,你个败家的孽障!”
贾宝玉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面色惨白的躲到了贾母身后。
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思听戏,顿时都围了上来,皆是啧啧称奇。
王熙凤一看,便招手让戏台上先停下。
伸手安抚着贾宝玉,贾母很是疑惑的望着贾政手中的书帖,疑惑道:“这……这书帖……竟是能值这般多的银子?”
贾政一听,顿时跳脚,痛心疾首的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这般宝物,哪里是可以用银子能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