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有心了”,贾瓒拱手还礼,问道:“不知叔父何时北上?”
“快了,也就这几日了”,王子腾道。
说话间,跟在王子腾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阴阳怪气道:“大哥此番北上,定是能一战而覆灭东虏,一雪我大梁耻辱,有些人瞧了,怕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吧……”
正在说话的两人忽然脸色一变。
王子腾转头怒吼道:“你说的什么话?”
那男子讪讪一笑,脑袋一缩,不再言语。
贾瓒冷冷的望着他。
此人他认识,乃是王子腾的弟弟王子胜。
若是说王子腾这个人有些志大才疏,却也勉强算是有些能力的话,那这个王子胜便是个纯纯的废物点心了。
王子腾得意的这些年里,没少打着王家的旗号在外边胡作非为。
若他不是王子腾的亲弟弟,早就被官府给砍了。
贾瓒面若寒霜,略带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与你大哥讲话,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跳出来插话?”
“你……”,王子胜面色大变。
论辈分来讲,他还是贾瓒的长辈,原以为贾瓒便是心中不爽,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与他顶缸,却是未想到,贾瓒竟是半点脸面都未给他留。
还未出声,便被王子腾在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大哥……”,王子胜捂着后脑勺很是委屈的唤了一声。
“闭嘴,哪有你插话的份?”,王子腾大喝道。
他自诩对贾瓒也有一番的了解,这就是个完全不在意什么长幼尊卑的主。
便是王子腾,贾瓒也敢让他当面行礼,让他下不来台,更不用说是王子胜了。
教训了弟弟,王子腾转身对贾瓒赔礼:“则璞,他性子行动,说话不过脑子,你莫要往心里去。”
“好说,好说”,贾瓒笑着说道。
王子腾低头沉思了下,犹豫道:“则璞,老夫今日,是有事想要请教一番。”
“叔父言重,但讲无妨”,贾瓒微微蹙眉,你能有什么事来请教我?
王子腾道:“说来惭愧,晋地与东虏一战, 京营溃散太快,以至于老夫对敌军底细弱点一无所知。”
“则璞晋地大胜之威响彻寰宇,想必定是对东虏有所见解,不知可否与老夫透露一番?”
贾瓒轻声一笑。
就是因为知道东胡的弱点所在,他才会对王子腾出征辽东一事没有丝毫担心。
辽东苦寒,东胡的耕种技术又不行,放着大片肥沃的黑土地却种不出粮食,百姓基本以渔猎为生,弓马娴熟,本身便有着一定的战斗力,集结成为军队后更是彪悍。
可东胡军的训练又不太行,悍勇有余,军纪不足,组织能力低下,打不了逆风仗。
正面交战,只要扛过前两拨冲击,东胡军便会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之中,这时便是反击的时刻。
说白了,东胡军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甩完就没了后续。
就像是一个彪形大汉,看上去很唬人,前面几波确实很激烈,但持久能力不行,硬不了多久……
问题在于,能扛住东胡军两拨冲击的军队,有是有,但绝对不包括九边军镇的兵马。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其余的,说什么也是白搭。
贾瓒稍一思量,便笑道:“叔父,与东胡正面交战,当谨记不可主动出击,列好军阵做好防守,后方部下大批弓弩手压制敌方,只需顶住东胡冲击,其便会士气大降,此时反击,事半功倍。”
对王子腾,他也懒得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