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南安王按着头不让他走,他早就带着人逃回山里去了。
“咳咳,好了,你闭嘴吧”,杨再炎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挥手道。
见自己的提议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此人便讪讪的坐了回去。
南安王瞥着眼望向杨再炎,道:“杨大人,你若是不认同我的想法,不妨直言,大家也有商讨的余地。”
杨再炎又是仔细的瞧了一遍地图,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想法。
摸着头讪笑道:“额……那便……依王爷所言行事吧。”
南安王面无表情的点头,心中却是一阵的无力。
自己这是带着一个废物在打仗,尤其还是面对一个享誉天下的名将,更是压力倍增。
这便是联军的坏处,两拨人各有想法,谁也不服谁,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分歧,以给对方扯后腿为乐。
面对脑袋空空又善于和自己唱反调的杨再炎,南安王很是难受,总有一种一刀砍死对方,把兵马全抢在自己手里的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城内的米泽等人惊讶的发现,驻扎在城外的叛军竟然撤了。
虽是认为对方懒得搭理自己这些幸存下来的无关紧要之人,但亲眼目睹对方走了,依旧让这些人很是松了口气。
杨再炎与南安王带着军队撤到了资水西岸,距离益阳城并不算远,便寻了一处河湾驻扎了下来,等着贾瓒上门。
本以为贾瓒不会让他们等多久,结果这么一等便是一个多月,对岸却是连折冲军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段时间里,周边静悄悄的,只有几次朝廷兵马小规模袭扰。
连续等了这么久,都不必说底下的军卒,就连杨再炎与南安王也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
南安王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可拿出地图仔细研究后,又找不出来问题出在了哪,只能尽量安抚底下的人,再往周边派出人手,妄图能打探出什么来。
……
播州,是夜,大雨倾盆,雷鸣电闪。
密林之中,一双双幽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雨幕之中的播州城。
虽名义上是个城池,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城寨罢了,连个像样的城墙都没有,大量的木制屋舍绫罗密布的分布在山谷之中,唯有中间地带才有一圈粗大滚木做的篱墙。
一座四层的庞大建筑从篱墙中探出头来,里面灯火辉煌,不时还有乐曲与女子欢笑之声传来,与其余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看也知道,这必然是杨氏首领居住与办公之地,播州宣抚司衙门了。
城中屋舍大都是两到三层的简易木制竹楼,最下面一层喂养社畜之类的,只有上面一层才微微透着些火光。
每家每户门口都竖着木杆,上面穿着东西,唯有在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才会看到,木杆上竟是各种大型动物以及人的头骨,显得很是瘆人。
整座城市都透露着一股粗犷之风。
这便是社会习俗相对落后的西南,民风彪悍,便是杨氏统治了几百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大人”,一道轻声响起。
密林之中,贾瓒一身蓑衣,冷幽的望着前方,闻言微微侧首。
李南高大的身子上也穿着蓑衣,踩着松软泥泞的土地上前,轻声道:“已然合围完毕,就等着发起进攻了。”
“好,方信号吧”,贾瓒抬首继续静静的望着城寨,淡然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