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瓒很是无语的叹息了一声。
感情自家媳妇的身世,在这勋贵圈子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是个公开的秘密。
知道的人这么多,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没办法把所有人都给一网打尽。
想及此处,贾瓒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烦躁之意。
随着身份越来越高,他耳畔便会时常出现当年怀德太子的旧事,也不知是不是他生在贾家,本就身处在漩涡当中,这些事如同苍蝇一般在耳边盘绕,让人烦不胜烦。
自己只想当个岁月静好的反贼罢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
见也聊的差不多了,贾瓒便起身告辞:“今日就到这里吧,应下你们的事,本侯不会食言的。”
几女连忙起身相送。
南安王的两个女儿心中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自己家的事自己知道,破败已成了定然,她们姐妹二人的未来全都系在了眼前的男子身上。
可他却从头到尾都未看过她们俩,这让她们不禁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贾瓒厌恶她们。
正在贾瓒要离开之际,南安王妃纠结着开口唤道:“瓒哥儿……我也知道不该问……可若不问……我实在是心中难安……”
贾瓒转头望向了她,却也明白她想要问什么,淡然道:“今日收到消息,叛军已然由资水之畔起营,往南开拔,想来……目标应是韶州。”
闻言,南安王妃俏脸之上满是黯然之色。
南安王跑了这么远,他们夫妻二人难见最后一面。
这一家老小都落在了贾瓒手中,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她们便要被押送往京城。
不论南安王是胜是败,他们都是死路一条,此后都再见不能。
长安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城内茶馆酒肆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擦踵,各色幌旗在柔和的春风中摇曳,天南地北各色口音的叫卖、议价、交谈声络绎不绝。
随着晋地的安稳,没了八大晋商与官府的层层盘剥,古老的晋地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也影响到了关中地区。
一个十分明显的变化,便是在街道之上,多了一些操持着陕北与山西口音的行商,和牵着骆驼、着装打扮与中原大相径庭的胡人。
陕北与山西的行商自是没什么稀奇,大的晋商倒了,留下的市场空白便被这些小商人迅速填补。
可许多年未见过的胡人出现,却还是给长安民众及朝廷带来了些许的惊喜。
自西域叶尔羌汗国崛起之后,胡人便愈发的减少,直至最终完全从长安消失。
朝中的官员满以为是叶尔羌汗国从中作梗,阻断了丝绸之路所致。
但其实丝绸之路从未被断绝,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胡人商队从边境入关,只是并不会出现在长安而已。
以前胡商入关后必然要来到长安才能进行交易,可自从晋商兴起后,便垄断了与胡商的贸易,截取了大量的利润,使得朝廷损失了很大一笔的收入。
再加上海贸兴起,丝绸之路没有以前的那般重要,这才使得长安胡人没了踪迹。
胡人的再度出现,让民间到朝堂都有些兴奋。
一些从未见过胡人的孩童,猛然见到了这些长相很奇怪的人,或是好奇或是害怕的打量着他们。
忽然,城门口一队骑兵飞奔而来,惹得街上行人纷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