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望望窗外,问道:“现在几时了?”
“已是酉时了,夫君都睡了一整天了”,苏文山的媳妇将他叫起来后,便坐在一旁叠着刚洗的衣物,回答道。
睡了这么久啊,苏文山无奈的摇摇头。
这几日着实是将他给累坏了。
前院有人等着,他不敢怠慢,换了身常服后,便径直来到了前院客厅。
还未进院子,便有嘈杂之声传来。
苏文山心头疑惑,本以为不过是王虎带着几个人,瞧着这架势,来的可很是不少。
这是要干嘛?
进了月亮门,苏文山便傻了眼,愣神的望着满院的彪形大汉。
稍一估算,好家伙,起码来了好几十口子。
瞧见他进来了,众人顿时露出了在苏文山看来很是奇怪的笑容。
见人来了,有人朝着里头喊:“虎哥,人来了。”
“知道了”,客厅中,王虎从里头走了出来,笑道:“苏将军,来啦。”
“额,来……来了”,苏文山很是无语。
这话问的,明明是我家,搞得跟自己是来做客的一般。
王虎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便往外走,嘴里说道:“今日剿灭了叛匪,侯爷大发慈悲,允许咱们休息两日,咱们这些人一合计,便想着搞个宴席聚一聚,走走走,苏将军也一并来。”
“哎哎,王将军,你们一起聚会,我去不合适吧”,苏文山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口中大呼。
院子里的人也都跟着一窝蜂的往外走,听见他的话,便有人怪笑道:“苏将军劳苦功高,着实辛苦,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有什么大不了。”
“就是,今日咱们不分你我,一起高兴高兴”,王虎也笑着说道。
他们这般热情,苏文山总也不好拒绝,只得跟着他们出了府。
一行人也未骑马,步行在街道上走着。
死里逃生之后,今日整座城池都活跃了起来。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呼朋唤友,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便是多日未曾开门营业的商铺,也都重新开门,虽是也没多少东西可以卖,但掌柜的依旧站在门口,乐呵呵的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东西迟早都会有,只要人还在,便都不算什么大事。
这这般如同过节了一般的喜庆氛围中,也有一些别样的情景在上演。
基本每个巷子之中,都有人家在门口挂上白布。
不时有棺材从巷子之中抬出来,朝着城门口而去。
队伍穿麻戴孝,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抹着脸上的泪水,失声痛哭着。
许是害怕打搅了邻里,也不见有什么声响,静悄悄的抬着棺材在街道上走着。
多日的守城战,哪里就没有死人的,只是前些日子战事危急,不好操持白事,如今事罢,总也不能再拖下去。
人们对于这般事情也看的很开,往日在街上见了这般出殡的队伍,总有这样那样的禁忌,但今日见得多了,也不再计较许多。
莫说是大人,便是孩子都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玩耍,大人见了也不说什么。
热闹与沉寂,喜庆与悲伤,死亡与新生,各般人生百态,在城中随处上演。
一帮人高马大的汉子,在普遍比较瘦小的百姓之中尤为扎眼。
这些人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招惹到了他们。
但当瞧见为首的苏文山之后,便都露出了笑脸。
苏大人这些天在城墙之上身先士卒,别的不说,人心是赚的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