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瓒转过身来,面带轻笑,双手虚扶,和风细雨的道:“都是一家人,莫要多礼了。”
赵氏见他这般说,立时心花怒放,附和道:“对对,都是一家子,瓒二哥只管当做自家就好,莫要拘谨了才是。”
贾珲扭头扫了她一眼,心中怒骂:人家客套一下而已,你自个还当了真?
贾瓒倒是浑不在意的笑着点点头,望向贾珲的两个儿子,笑道:“坚德兄长我几岁,而今已有二子傍身,当真乃有福之人。”
嘴上说着,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论起来,自个也没少在秦可卿身上努力,为何却不见有半点动静,难道自己受了穿越影响,身体受到了某种影响?
贾珲比贾瓒大了七八岁,按理说应是不该称呼他为“瓒二哥”,只是二人地位上如高山般的差距,却是让他着实不敢拿大。
“两个顽童,不知礼数,倒是让瓒二哥见笑了”,贾珲很是谦逊的道。
赵氏为人略微有些势力,却也是个有眼色的人,知道贾瓒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访,必是有正事要与贾珲商谈,略微讲上了几句话,便带着两个儿子下去了。
贾珲则是请贾瓒去书房说话。
书房之中,二人落座,贾瓒开门见山的问道:“坚德兄,小弟今日到来,乃是因长沙知府郭辛一事而来。”
“其人称,长沙卫指挥使苏文山于叛军攻城之际,以下犯上,兵围知府衙门,软禁了一干官员,求小弟为其做主。”
“可小弟远道而来,对长沙府诸事甚是不熟悉,生怕此事一个处理不好,长沙百姓又遭磨难,这才前来与兄长求教。”
他本想明日将贾珲叫过去问话,可转念一想,都是要问话了,不如便亲自登门一趟,可正好可以近距离瞧瞧其真实性情。摸摸他家庭的底,看看值不值得他下力气去培养。
如今他山陕督抚的头衔可是还戴在头上呢,早在年前永安帝便已经派了人在长安找了一处宅院,作为山陕督抚衙门所在。
若不是因为西南战事耽搁,山陕督抚衙门早就已经开始办公了。
如今他手中战将自是不缺,但对于管理人才却是极度的稀缺。
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造班底,他便也要好好去物色一番。
晋党一系的官员质量参差不齐,终究成色不足,哪怕他再如何去努力,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倒不如他自己重新另开炉灶,找一批真正有能力有志向的官员来的省力。
贾珲眉头紧蹙,愤慨的喝道:“这帮蛀虫,当真是无耻之尤。”
“长沙府被围多日,若非有苏将军身先士卒死战不退,怕是要步益阳府后尘,城内几无活口。”
“苏将军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反倒恩将仇报倒打一耙,简直毫无廉耻可言。”
贾瓒眉头微微上挑,问道:“兄长便将所知道的,尽数讲出来。”
“好”,贾珲拍拍自己胸口顺了下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
“多日前,益阳府被破后惨遭荼毒,周边各府郡皆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倒是未曾想,其之后不见有别的动作,而是退至资水之畔休养生息,时间一长,我们皆是以为其不会再有进展,便慢慢松懈了下来。”
“然而也不知为何,就在几日前,其突然起兵南下,直指长沙府,知府郭辛胆小如鼠,收到消息后,不仅没有组织抵抗,反倒是一心开城投降,甘愿治下百姓为叛逆所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