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亲口所说,咱家还不知道,你竟有这般大的能耐”,周孝哲阴笑着说道。
“周公公……我……我……”,陆明忠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响头。
“求公公饶命,求公公饶命……”
周孝哲却充耳不闻,幽幽道:“老皇爷可不想让江南大乱,陆明忠,你这是在找死……”
陆明忠磕头的动作顿时一滞,抬起头来望向周孝哲,失神道:“公公,你……你是来……杀我的……”
“别怪咱家,怪只怪你过于大胆,竟是要搅乱江南”,周孝哲冷笑一声,朝身后挥挥手。
随即便有两个太监上前打开牢门,后头还跟着个太监捧着白绫。
见他连东西都准备好了,陆明忠终于是明白过来,癫狂的大笑道:“什么搅乱江南,分明是杀人灭口……”
接着他朝着长安方向,使出浑身力气哭吼道:“老皇爷……你好恨的心……”
“大胆,放肆”,周孝哲气的直跳脚,朝着几个太监吼道:“还不快送他上路。”
陆明忠拼命的挣扎无果,被整个人挂在了白绫之上。
……
深夜,长安郊外,玄真观。
天空中星罗密布,幽静的庭院中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禅房内,轻柔的月光穿过华盖的楹联,墙上的画卷隐约可见,古意盎然。
房中黑灯瞎火,月光下隐约可见贾敬微闭双目,盘膝坐在床上,面容平和,似是在打坐参禅。
月光从窗外照入屋内,好似轻纱般洒在他的身上,散发着幽幽的冷光,竟是将他衬托的仿佛真正的得道高人一般。
窗外响起一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有一道刻意压低了声量的声音送入屋内。
“忠顺王应该已经到了金陵,甄家……估计保不住了……”
“无碍的,只要能将他们注意力转移至别处,也是值得的”,贾敬悠然道。
屋外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些许的颤意:“此番事后,甄家……会不会被灭门?”
贾敬轻轻一笑:“你想多了,甄家不仅不会被灭门,反而会加官进爵。”
“何出此言?”,窗外那人奇道。
贾敬解释道:“怀德太子遗孤被寻回,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论那逆贼如何不甘心,太上皇为了保下自己长孙,必然会让他认祖归宗,重归皇室。”
“如此一来,甄家也就成了收养太子遗孤的功臣,太上皇即便心中不爽,也得顺手保下他们,至于那逆贼,除非他想遗臭万年,否则便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听你这般讲,我便放心了”,屋外那人叹道。
言罢,他先是一犹豫,又忍不住的问道:“咱们究竟要把世子藏到什么时候?毕竟……那逆贼声势逐渐浩大……而且……太上皇也撑不了几年了……”
贾敬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的星河,目光中燃起滔天烈焰,语气无比阴寒的道:“快了……快了……”
“等到那日,一切都将得以沉冤昭雪,而那逆贼,则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窗外之人悄然离去,房内也陷入了沉寂之中,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应天府审案的于承东,接到了锦衣府送来的消息。
守备太监陆明忠,在牢中畏罪自杀。
诏狱内,于承东冷冷的望着挂在白绫上的尸体,头也不回的道:“好端端的,人就在你诏狱里死了,你们是不是得给本官一个说法?”
赵万随着贾瓒一起去了扬州,应天府卫所现在是由其副手荣少春暂时指挥。
“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荣少春望着陆明忠的尸体,欲哭无泪。